“贺重锦?他不在皇京做宰相,来雪庐书院做什么?”
“贺重锦此人,对太后和刘裕忠心耿耿,他来雪庐书院是为了查科举试题失踪一事。”
林槐道:“原来如此。”
言罢,林院首当即追问道:“槐儿,千绣可有对你说过她先前与谁生过子,和过离?”
“她不肯说。”提到此事,林槐心中难免不甘,“不过,我在京中尚且有一些至交好友,即便千绣不说,儿子也查得到。”
林院首却说:“你可知晓,今日那贺重锦除了来差科举试题一事,还来做了什么?他带着贺小公子,来找江家嫡女。”
林槐诧异,继而笑了:“父亲,我们这里哪有江家嫡女?贺重锦莫不是想念亡妻想疯......”
话说到一半,顷然止住:“江家嫡女?”
他想到三年之前,千绣来到雪庐书院,她说她嫁过人,也生过子。
江缨......千绣......贺重锦......
见林槐略有所悟,林院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只道:“槐儿,贺重锦已经来到了雪庐书院,明日他就会去学堂之中认人,之后该如何做,你且自行想通吧。”
林院首离开了房间,只剩下林槐一人独留在原地。
他当即来到书案前,提起墨笔在宣纸上写下四个字:锦绣千重。
贺重锦,千绣......
不,不可能,这绝对是巧合,江缨是江缨,千绣是千绣。
等明日,明日就会真相大白,他倾慕了三年的千绣,和贺重锦的夫人江缨没有半毛钱干系!
这一夜,彻夜难眠的除了林槐,还有江缨。
不知怎得,江缨的心总是控不住跳的很快,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从榻上起来,想去外面走走,静静心。
书院后山有一片冰湖,她可以到冰湖上凿一个小洞,坐在那里钓鱼,钓到了晚上和红豆开荤。
钓鱼最是静心了。
殊不知,她正有此打算,另一头房间里的小岁安早早地睁开了眼睛。
小岁安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贺相府,认床认爹爹,住在雪庐书院,第一次醒了个大早。
“爹爹,睡不着。”
昨日贺重锦赶了很多天的路,身心俱疲,睡得正沉,并没有听到小岁安在叫自己。
不过,趴在垫子上的小白醒了。
小岁安悄悄地越过爹爹,下塌后,有模有样地蹬上小靴子,穿好小棉袄,也没梳发,就这样抱着小白出了门。
“小白。”
“汪汪汪。”
“去找蝴蝶,找到蝴蝶,娘亲,化成仙女。”
小白伸出热乎乎的舌头,舔抵着小岁安的面颊:“汪汪汪。”
“哈哈哈哈,好痒。”
小岁安一边走一边对小白道:“小白,书中,说,仙女在山里,我们去找娘亲!”
“汪汪汪!”
寒风拂过,吹拂着岸边江缨的面颊,她坐在小板凳上,一手将暖炉抱在怀里,另一只手握紧鱼竿,紧盯着冰窟里的鱼钩。
果然,姜太公钓鱼,会有一种愿者上钩的清闲之感。
就在这时,冰湖对岸传来了孩童的笑声,吸引了江缨的注意。
“小白,滑梯!”
那是一个板凳高的男童,他散着发,穿着宝蓝色的棉袄,顺着岸边高处的雪坡滑入结冰的湖面上。
男童看起来不大,笑时露出两颗嫩嫩的虎牙,约莫三四岁的模样。
突然,女子原本平静的心像是被狠狠刺痛了一下,
这是什么感觉?好痛苦。
她弯起腰,捂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抬头,再次看向对面的男童。
这孩子.......
哪里来得孩子?
见到光滑的冰面,男童宛如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高兴地在冰面上打滑。
“小白!哈哈哈哈哈!快,下!”
小白狗站在岸边,使劲甩着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