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很长,却又是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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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的光阴,转瞬流逝。
皇京,贺相府花园某处,板凳高的小男孩儿坐在松软的草地上,正折下地上的野花,制作花环。
小男孩儿生的太好看了,白皙的,嫩嫩的皮肤,水灵灵的葡萄眼,身上的锦衫,发顶上,落了许多的花瓣。
他虽小,但认真细致,天真烂漫的年纪充满了奇思妙想。
白色的花归类到一起,红色的花归类在一起,黄色的花归类到一起。
另一边,贺重锦刚刚下朝回来,官服还未褪去,从奶娘那里得知贺岁安在花园后,便转而前往花园。
三年了。
不知是谁向大梁传递流火箭被制出的消息。
虽没有找到流火石,但大梁皇帝选择按兵不动,养精蓄锐,大盛乘此机会,加固了城防,得以换来这平静的三年。
他看到自己的儿子正坐在那里摆弄着野花,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柔声唤道:“岁安。”
“父亲!”
小岁安站了起来,看到自己爹爹走到面前,一高一矮两父子对视了五秒,小岁安学着贺重锦外出时待人的礼节,拱手行了一礼:“父亲好。”
青年笑了笑,弯腰俯首,修长的手拂去:“岁安,我说过,在府中叫爹爹。”
小岁安点点头,乖乖地叫了一声:“爹爹。”
“嗯,在做什么?”
小岁安把花环捧起来给贺重锦看:“花环。”
贺重锦垂目,望着草坪上整齐摆放的,大、中、小三个花环,柔声问道:“为什么有三个?”
“大花环是爹爹,爹爹头大,中间的,彩虹颜色,是娘亲的,娘亲漂酿!小的,我的。”
贺重锦失笑,摸了摸小岁安的头,拿起最小的花环戴在小岁安的头上。
“爹爹。”小岁安抱着贺重锦的腿,晶亮的葡萄眼,像是有一汪水一样,“岁安想过生辰,提前过。”
贺重锦疑惑了一下。
小岁安:“想要信,看娘亲的信。”
三年里,小岁安每年的生辰江缨都会寄信回来,与其说是信,不如说是画,她知道贺岁安还不会不识字,便将雪庐书院的所见画下。
眼见着,今年又要到贺岁安的生辰了。
青年沉了眸,随后将小岁安抱了起来,小岁安将花环戴在贺重锦的官帽上,怀里的花环就留给了娘亲。
父子二人再次相见,亲密无间。
“爹爹。”小岁安问他,“娘亲长什么样子,和画里的仙女一样漂亮吗?”
“很漂亮。”
“她,说话声音像百灵鸟唱歌一样好听吗?”
“很好听。”
“岁安想去爹爹说的神山上找娘亲,想看娘亲变蝴蝶,她的翅膀会发光吗?”
“会。”
小阁楼上,贺重锦正在书案前批阅公文,旁边的贺岁安正在写书法,已经在宣纸上写了许多自己的名字。
侍女端来小岁安爱吃的甜糕,小岁安眼睛亮了一下,又想到贺重锦说过,写字时不能三心二意,于是忍着馋继续写。
贺重锦提醒道:“岁安,握笔的姿势错了,?掌心虚空?,手掌心保持空虚,手腕与桌面平行,便于灵活运笔。”
他亲自将小岁安错误的握笔姿势纠正过来后,继续批阅自己的公文:“写好了给我检查一下。”
小岁安点头如捣蒜,一连应了好几个字:“好,好,好!”
写完字,吃完了甜糕,贺重锦抱着熟睡的贺岁安回到房间,亲自为其盖好被子。
小岁安在睡梦之中,嘴里嘟囔着:“娘亲......蝴蝶......好漂亮。”
贺重锦心中一疼,随后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像往常那样睡在贺岁安的旁边。
孩子天真烂漫,将娘亲是蝴蝶仙女的话信以为真。
贺重锦深知这不是长久之计,该让小岁安慢慢接受这一切。
第二日,贺重锦为小岁安梳好发,准备进宫面见太后,小岁安坐在马车里,黑色的小靴子不安分地晃啊晃。
“父亲,岁安想过生辰。”
“快了。”贺重锦柔声道,“马上就到岁安的生辰了。”
马车一路驶向皇宫,小岁安趴在马车窗边,从中探出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