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2 / 2)

“因为......”

江缨永远也忘记不了她还是个瘦瘦弱弱的小女孩时,第一次参加桂试八雅的那天。

她瞒着江夫人和江怀鼎,小小的身子带着琴从江府翻墙而出,匆匆跑去宫中参加桂试八雅。

倒霉的是,半路上阴云密布,她发现她没有带伞。

等到了宫门口,江缨的衣物都被雨水淋透了,发髻上的水珠也如断了弦一样滴落。

顾柔雪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顾府的侍女们手持雨伞,簇拥着伞下清丽出尘的女孩从马车上下来,顾柔雪的身上滴水未沾,与被淋成了落汤鸡的江缨,简直是天差地别的两道风景。

围观桂试的人大多都是来看顾柔雪的,他们早已听闻顾尚书有个天赋异禀的女儿,特来一睹光彩的。

他们的话和江夫人说的一样,顾柔雪必定是今年桂试的魁首,直到最后,事实也是如此。

而江缨连身上的雨水都来不及擦干净,第一场就败下阵来,无人喝彩,无人嘲笑,就这样狼狈地回到了江府。

再之后,桂试名次出来,她不出意外地拿了桂试的倒数,给江家丢人,江夫人气江缨背着自己去参加桂试,又气这名次让她面上无光,虽然没有打骂和苛责,但三个月都未同江缨说过一句话。

三个月看似短,却格外的漫长,甚至长到没有尽头,江夫人沉默的像一尊毫无感情的神像,如江夫人对自己的形容一样,高大伟岸。

而江缨,宛如一个最虔诚最卑微的信徒。

“夫君,你不会明白的。”江缨低低道,“就算夫君不做宰相,也是太后的侄子,贺家的嫡子,这样的身份会有许多人尊敬夫君的。”

青年的眸光黯淡了些许,却不说话。

许是因为将心底话说了出来,江缨不在落泪,内心舒坦许多,这是她永远无法解不开的心结。

纤细的手将书案上的画了两个时辰的墨竹揉成一团,丢到了纸篓里。

江缨躺回塌上,厚实的锦被将一张小脸埋着,只余下乌黑的几缕发露出在外面。

“夫君,我们睡下吧。”江缨道,“我倦了。”

贺重锦望了一眼纸篓里被无情丢弃的纸团,视线落到了榻上的人上,她正用锦被蒙上双目,并没有发现他的目光。

够了,足够了。

对一个人来说已经是最好最好了,好到也许会胜过她自己所想。

为什么,她总是不相信自己的好呢?

今夜又是十分寻常的一夜。

江缨起初蒙着被子,结果耐不住燥热就又把被角揭开了,她杏眸微微上扬,开口问着那个一直在注视着自己的青年:“夫君,你有过必须要实现的心愿吗?”

“有。”

“实现了吗?”

“并未实现。”

“什么心愿?让我猜猜。”江缨思考道,“夫君是宰相,衣食无忧,位高权重,什么都有了,应该不会有心愿吧。”

贺重锦笑笑:“有。”

“我的心愿夫君是知道的,我想在桂试上夺魁,做皇京第一才女。”江缨说,“即便,如今我真的顺应了母亲所想,嫁给高官贵胄,但这个愿望永远不会改变的,我想靠我的努力实现我自己。”

闻言,贺重锦眉目舒展,眼底温柔潺潺。

他将他所想之事尽数交代,发自内心道:“而我的心愿不在我一人,我希望找出吕广文牒案的幕后之人,希望朝堂之上再无纷争,大盛繁荣昌盛,百姓不受战乱之苦,希望姑母与陛下平安康健,还有......你。”

江缨心头一动,面容唰得一下就红了。

不对,最开始贺重锦不是和她商量着照书中所书的做夫妻吗?为什么忽然这般熟练了,有高人在背后指点他不成?

还有,她脸红什么?夫君希望刚过门的新妇平安康健有何不对吗?正常之事啊!

虽只是普通的交谈,但江缨对贺重锦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她的父亲江怀鼎,看似是朝中官员,为大盛鞍前马后,本质上仍旧是靠官职实现富贵,试问朝中,打心底真正为国为民的官员又有多少呢?

上次贪墨一案,便是最好的例子。

“缨缨。”贺重锦道,“我们比一比如何?”

江缨疑惑道:“夫君,你要和比什么?”

他笑:“比谁的心愿先行实现,如果你比我实现,只要是缨缨提出的条件,但凡我能实现的,我都答应。”

她道:“如此倒是可以......倘若夫君赢了,我输了怎么办?”

“桂试在即,你会输吗?”

“我......”江缨犹豫片刻,目光一瞬间坚定道,“我不会输给顾柔雪的。”

“好,我等着你。”贺重锦温声道,“等你比我先实现心愿的那一天。”

窗外一阵风拂过,院里的树沙沙作响,贺重锦解下帷幕,将床榻之内与外面隔绝,变成只属于他们二人的地方。

他道:“天色不早了,缨缨,从明日起,我们各凭本事,输得人要信守承诺。”

“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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