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眼睛一亮,赞叹道:“小伙子脑子很够用嘛,这都被你猜出来了。”
瞿念青忽然抱住杜衡的大腿,奶声奶气道:“叔叔,我是你的‘心爱之物’吗?”
杜衡愣住了,在老头提出要他拿瞿念青换鲲鹏的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竟下意识地想把这孩子护住,不让任何人打他的主意,哪怕是搭上鲲鹏的下落。
原来,这孩子已经成为了他的“心爱”,但鲲鹏却不能不管。
老头看着杜衡警惕的神色,叹了口气道:“唉,小孩儿不给就不给吧,你那把剑也不错。”
杜衡想也没想,把瑶华从腰间解下,往桌子上重重一拍。
“鲲鹏在哪?”
老头看着瑶华眼里放光,伸出一只油叽叽的手想要去拿剑,杜衡却一把按在剑柄上,差点碾着老头的手指头。
“我再问你一遍,鲲鹏在哪?!”
“鲲鹏……”
老头的两只小眼珠滴溜一转,指着楼梯口突然大叫道:“官老爷啊!这有个蛮横不讲理的灾星欺负人!他抢了我传家的宝剑不说,还抢我的孙子!官老爷啊,你们得给老头儿做主啊!”
杜衡回头,看见四五个拿着刀的衙役正战战兢兢地跟青楼的打手挤在一块,进退两难。
这老头,把这些凡间的俗人扯进来干什么?
“你胡说!谁是你孙子?”瞿念青气得大喊。
老头一听,顿时哭咧咧地喊开来:“老天哪!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哪里来的灾星给我这可怜的孙儿下药,连我这个爷爷都不认了!我可就这么一个孙儿,我的命根子啊……”
杜衡看着老头在地上打滚哭闹,脸都绿了。他不想惹麻烦,便转过身跟几个衙役抱拳道:“在下只是有事要跟这位老人家商量,并没有欺负他。况且这剑本就是我的贴身之物,这孩子虽同我没有血缘之亲,但也算颇有渊源,绝不是这老人的孙儿。”
老头指着墙边几个缩成一团的姑娘叫道:“这剑和这孩子本来就是我家的!你们,你们,都给我作证啊!”
几个姑娘惶恐地抬起头,连连说道:“是啊是啊,我们作证,这个人,一进来就把楼给砸了,还抢别人东西,太不讲理了……”
杜衡目瞪口呆。
刚才我不是还帮你们解围,你们现在怎么倒打一耙?
“喂!你!干什么的?”一个衙役被推出来,强壮着胆子喊道。
“我?”杜衡指指自己的鼻子,“我来找他要东西的。”
衙役哼哼了一会儿,又接着道:“要东西……还,还是抢东西啊?”
老头抢先道:“抢啊!抢啊!官老爷给我做主啊!”
杜衡冷笑一声,道:“你说这剑是你的,你叫它一声它答应么?”
衙役插嘴道:“怎么?你叫它,它能答应?”
杜衡微微扬起嘴角,作了个式,冲瑶华翻动了两下手掌。然而瑶华却依然在桌上安安稳稳地趟着,纹丝不动。
杜衡起了一身冷汗。
怎么回事?瑶华怎么不听我的了?
老头哭天抢地道:“这剑,明明是我的啊!”
他一下子扑到桌上,两只油腻的手抓住瑶华剑鞘,瑶华竟“铮”的一声出鞘,在空中悬浮一阵,然后飘到了老头身后。
杜衡的冷汗冒得更多了。
瞿念青急了,连忙抱住杜衡的大腿,冲衙役喊道:“老头是坏人,这剑本来就是叔叔的!我也是叔叔的!老头会妖法!”
几个衙役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个衙役上前一步道:“你们……左右在这里都说不清,你们……都跟我回衙门!请老爷定夺!还有,把这老头锁起来,免得他使妖法!”
老头一骨碌从坐榻上爬起来,把剑往腰带上一插,跑到衙役身边,自己把铁链子挎在了脖子上。
杜衡只想骂娘。
三个人被丢进了大牢。
杜衡由于被认为是危险分子,连枷带锁还被关在了一个单间里面。老头和瞿念青则被关在另一个牢房里。
牢房里湿乎乎的,不时有老鼠一溜烟地跑过。蜈蚣安静地趴在墙上,几只蜘蛛从房梁上吊下来又吊上去。
老头用脚把地上潮湿的稻草划拉到墙角,心满意足地“唉”了一声,倚着墙根坐下来。瞿念青气鼓鼓地双手抱肩,离老头远远站着。
“娃儿,你累不累呀?来,”老头拍拍身边的稻草,“过来坐嘛。”
“哼!我才不要!”瞿念青啐了一口,“你是坏人!骗了叔叔的鲲鹏,骗了叔叔的剑,还害叔叔关进牢房,我讨厌你!”
老头嘿嘿一笑,道:“这小破牢房能关得住你叔叔?”
瞿念青一脸的骄傲,道:“当然关不住,他马上就会来救我出去的。”
老头道:“我看哪,他肯定是一个人先逃走啦,把你丢在这里,丢给我这个老头。”
“你胡说!我叔叔才不会把我丢下,他最疼我了!”瞿念青的小脸气得通红。
老头笑道:“他疼你?你又不是他生的,他凭什么疼你?你就是个累赘,你叔叔早就想把你扔掉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而已。”
瞿念青指着老头的鼻子:“你又不认识我叔叔,你凭什么这么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