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
“二公子被那个女人杀了?!”
“二公子死了?!”
围在门口的瞿家弟子中,掀起了一阵骚乱。
慕予猛地抬头,看见呆立在屋内的杜衡,先是一愣,转而眼底噙泪,嘴角颤抖,几乎哭出来。
瞿济朝躺在地上,吭哧了几声便不动了。他周身的皮肤迅速干瘪,不一会儿就变得地砖一般粗糙。皮肤褶皱,甚至跟鱼鳞有几分相像。
刚刚在大门口的女管家也闻声赶到,见到屋内一片狼藉不禁大惊失色,失声道:“你你你……你这野女人!居然把二公子……”
她“倏”地祭出一条皮鞭,啪的一声甩开,尖声怒道:“看我不杀了你这野女人,为二公子报仇!”
女管家手中的皮鞭青绿,仿佛一条藤蔓,上面竟密布着尖锐的芒针。周围的弟子听言也都摩拳擦掌,恨不能将慕予杀之而后快。
杜衡上前一步转身将慕予护在身后,呼的一声卸下灰袍,现了真身,指着人群吼道:“我看谁敢动?!”
瞿家众弟子倒退一步,为首的女管家略略将杜衡打量了一番,疑惑道:“杜君?你怎么在这?”
“我怎么在这,自轮不到你管,”杜衡气势逼人,“今天只要我在这里,你们休想动慕予一根汗毛!”
“看来杜君这是出息了,长本事了,居然敢明目张胆跟我瞿家作对了!”女管家鼻孔朝天,虽一口一个杜君的叫着,却丝毫没有尊敬之意。
杜衡看着女管家这副阴阳怪气的刻薄嘴脸,冷哼一声,暗道,这女子真是跟瞿济白一个德行,就是缺了点教养。
“我今天来,不是来杀人的,只想把慕予带走,你们不要逼我。”杜衡环视了一圈屋内,又朝女管家道,“素华剑呢?也给我交出来!”
女管家愣了一下,嘲讽道:“素华剑?那是什么东西?杜君凭什么以为,我们这里会有那种垃圾?”
杜衡强压住一口气,不想跟这泼妇一般见识,沉声道:“瞿济白说,我妹妹的素华剑在瞿老二这里,快拿出来,我不想亲自动手。”
女管家冷笑一声,道:“呵,别说那个垃圾没在我们这里,就是真的在,也不会给你。”
杜衡面色铁青,牙咬得咯咯直响。
这女子虽然说话难听,但看样子好像真的没见过素华剑,难道,是瞿济白在骗我?
女管家见自己把杜衡气得说不出话,便面露得意之色,笑道:“哟,怎么了?杜君生气啦?别呀,您可是众仙之首,怎么能跟我这种小人物置气呢?岂不是伤了您的尊贵?”
说完,又不露声色地朝旁边的弟子使了个眼色。那弟子得了指令,便想趁杜衡不注意悄悄地溜走。
杜衡望着她那白多于黑的眼珠,这才明白过来,这女管家的底气是哪来的。
“哈哈哈哈……”杜衡仰天大笑,“我说你这狗腿子怎么这么嚣张。行了,别挤眼睛了!还想找瞿济白报信?”
女管家神色一凛,道:“怎么?杜君怕了?”
”怕?你们的瞿君都已经死在我手上了!你们这些小鱼小虾,再负隅顽抗也不过是强弩之末,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原本还准备为主报仇一群人,此时竟纷纷有退却之意。那准备去报信的小弟子,更是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女管家见人心思动,叫道:“你们怕什么?他不过是吓唬你们的!一个在流波山学了两年手艺的毛头小子,想动我们瞿君,还嫩了点!”
“哦?我吓唬他们?”
杜衡略一挑眉,翻了翻手掌,一挺沉甸甸的黑枪落在手中。
“这独茕都已经在我手上了,你说我是不是吓唬他们?”
众皆骇然,有几个甚至已经悄咪咪地逃走了。
女管家的脸变得惨白,她定定地望着独茕枪,半晌挤出几个字:“瞿……瞿君,他……你……”
杜衡转动枪身,把一挺枪舞得虎虎生风,然后枪尖直指女管家的鼻子,喝道:“你什么?还不快滚?!”
他面上不动声色,持枪的手腕却微微感到有些酸麻,不禁心中感叹。
这独茕还真不是一般人能玩得转的,我只耍了一番就已经感到有些不支,但它却是瞿济白的得力武器。看来若非侥幸,想杀瞿济白还真是不太可能,我们二人之间的差距,真是比我想象的大太多了。
众瞿家弟子听见杜衡这一声大喝,顿时四散奔逃,只留下一个女管家,一脸的难以置信。
“可……可是,”女管家惊疑万状,“若是瞿君已逝,我们怎么会没有……难道……”
女管家将目光移到了慕予身上,刚要说些什么,慕予忽然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然后便要向旁边倒去。
“慕予!”
杜衡大惊,收了枪,一把将慕予托住抱在怀里,柔声道:“慕予,你怎么样?”
慕予不答,双眼紧闭,面无血色,脸白得像纸一样。
杜衡伸手一抄,将慕予横抱起来,对女管家道:“你还不滚?想死吗?”
女管家眉头紧蹙,眼珠转了转,闪身退去。
杜衡带慕予回了甘枣,将她安置在之前住过的院落。
御阳隔了两日才回来,也不敢直接跟杜衡抱怨,为什么把他遗忘在招摇山,只是跟荃蕙发发牢骚,说自己一路闻着杜衡的味道才找回来的,感觉自己像一条小狗。
杜若听闻慕予回了甘枣,破天荒地从房间里出来,到慕予的房中来看她。杜衡原本担心杜若这么长时间都闷在房间里,怕不是要发霉了。不过当他看见杜若不但没发霉,反而面色红润,还长胖了不少,就放下心来。
荃蕙时常坐在慕予的榻前发呆,盯着慕予的脸一动不动,有时候甚至一盯就是半天,嘴里还时不时地咕哝几句。
慕予则昏迷不醒,眼睛一闭就是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