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许阁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本来也以为她息影的长发只是一时起义,但看来也是思考了不少时间了。
他覆在方向盘上的手几部可查地收紧,指节变得更加分明,“你、想去哪里上?”
“爱尔兰!”她说,“阁哥哥,那里不是你长大的地方吗?我还没有去过呢~”
许阁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
他就着开车的姿势,伸出一只手揉揉田嘉温的头发,他嘴角咧得跟开怀,“想去爱尔兰?那九月份入学的话,现在开始要准备材料了,很麻烦的哦~”
“这不是有你在嘛!我不嫌麻烦!”
“那好~”许阁说着,从车载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做的文件袋,他把文件袋递给田嘉温,“你看下这个。”
田嘉温随手接过来。
文件袋拎着很轻,里面大概只放了一两张纸。表面牛皮纸的质感有些粗糙,田嘉温捻着感受了一下,转头问:“这是什么啊?”
她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许阁没有说话,田嘉温盯着他的脸,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她迅速拆开了文件袋,抽出里面放着的文件,她很想知道里面到底放了什么。
那是一张视力诊断书。
上面清楚地标着:
「患者已接近或达到法定“盲”的范围(20/200~20/400),近视及眼球震颤,且难以由佩戴眼镜等有效矫正,严重可能失明。
患者姓名:许阁」
田嘉温拿着诊断书的手有些摇晃,她定定地看着上面的字。
其实她是看不懂这些的,因为描述得实在是太书面了,但她却能隐隐感觉到这上面说的是什么。
“你……视力又变弱了?”她试探着问。
她并不知道许阁给自己看这个的原因,不知道是不是会像电视剧里那样,许阁拿着这个告诉她:
我要失明了,你走吧~
他们的关系到了这个地步,其实田嘉温早就想就这么定下来了,但却在这时候,让她看到这样的东西。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才对了。
田嘉温现在真的觉得不公平,这个世界对她真的不公平。她经历了那么多,对不起她的人那么多,她曾经最无助的时候,甚至都想过要自杀的,她这辈子最缺的就是安全感了……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安定下来了,也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可以给她安全感的人。
那个人却告诉她,自己快失明了。
她是该谢谢这上天吗?
谢谢这上天,给了她那么多次磨练自己的机会吗?
田嘉温的手不自觉收紧,诊断书被捏出了深深的皱褶,她还是没有松手,也坚持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这么多年,她其实也学会了伪装坚强——即使在习惯了有依靠之后,也是一样,只要再次遇到一些事情,她又能立刻找回伪装的能力。
反正到最后都会是她一个人。
这个,在遇到许阁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啊~怎么还忘记了,然后奢求了呢?
“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这么问出来。
颤抖的嗓音,却在努力维持着镇静。
许阁皱着眉:“你认为呢?”
“你要和我分手?那分手好了!”田嘉温从随身包里抽出一张面纸,擦了擦手心沁出的细汗,她舔舔略微有些干裂的嘴唇,转头对许阁说,“反正我也不缺你一个。”
她的话说得决绝。
她的话一直都说得这么决绝。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许阁又一次踩下急刹车,他今天已经因为刹车差点把田嘉温甩出去三次了,但田嘉温这次不会朝他发脾气了。
“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