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脚下踏着飞剑,慢慢往前飞去。林端穆的飞剑早已失落,一路上多是与萧展如共乘一剑,如今大敌当前,便离了飞剑,自己踏云而行,只是身子一直护在萧展如前面,放出护体毫光,防备有什么东西突然出来袭击他们。
两人就这么在雪原上找了月余,双足将雪地踩低了一寸,也不曾见着什么居于此地的仙魔。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又往海上行进,出了海有些距离后,便发现那指南针死死地指向那片大陆。林端穆因便说道:“那片雪地只怕就是极南之地,才使得这指南针到了上面,便不能作用吧。既然他如今能用了,你我便再往东方飞去,或许再往东方走走,便能见仙人居所。”
他虽是这么说,自己心中却也不信。这片雪原四周都是海水冰盖,又分得什么东西南北?只不过是让自己心中存些希望,不至就此绝望而已。两人便又往东方飞,飞了几天几夜,却又发现自己回到了当初所在的那片海面。两人心中惊道:难不成他们就要困死此处,不得还乡?想便想到了这点,只是谁也不曾说出。一时说此地是有磁铁才致指南针大乱,远远离了便好,一时又说只怕是飞得太久,太累了,难免飞得不直,远了便绕成了个大圈。最终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只得又离了那片雪原冰海,重往温暖处飞去。这回他们折回头去又往北飞,路上重又经过了洛安达大陆,令他们空欢喜一场不提。
数月后,二人竟又见到了一片冰海,和他们在小南极处所见略有不同,却也十分相似。兄弟二人面面相觑,实不知自己这数月以来,到底是走的是什么地方。为一探此地究竟是不是那小南极,他们又降落冰原之上,细细察看其上景观物产,但见其中游鱼走兽,与之前在那片冰海中见者全然不同,才信此地与小南极是两处地方,只是都被冰雪覆盖,远看难以分辨而已。
林端穆将这一路上所见景致兽类细细回忆了一遍,觉着无论是海水洋流,各水域气候及水中出产,水面岛屿上生长的树木花草都多有不同,他们这一路便是直来直去,并非绕了大圈。一时又想起听人说过,极北荒原之处也是冰雪覆盖,仔细想了几回,觉着这一路果然是从南极到了北极,而中华大陆应当是在中途海上,只是他们这趟路线选得不对,错过了而已。
他想了一通,便将自己所虑说与萧展如听。萧展如仔细想了想,觉着也是这么回事,便说道:“那《张衡浑仪注》上写着,‘浑天如鸡子。地如鸡子中黄’,又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又四分度之一’,‘北极乃天之中也,在正北’,‘南极乃地之中也,在正南’,想来这里便是北极,先时以为是散仙所居的小南极群岛者,便是南极了。只因这两地是南极星君与北极星君所居,不容凡人窥探,那指南针才不能用的。”
林端穆接口答道:“我所猜测,也是如此,只是咱们这一路上见过不少地方,以仙家眼力,左右前后,也观得千里水面,连洛安达大陆都见了,那中华大陆又不小,怎么这一路上竟不得见呢?”
萧展如对此也自存有疑问,然而此时说出,只能寒了自己的心,便胡乱应道:“只怕是咱们选的路线不对,离那洛安达大陆近了,离中华便远,路上见了洛安达大陆便错认是家乡,投到那里时,却误了看中华大陆。这回咱们从北极后面绕过,看这一路上能否见到故土家乡。”
第66章成亲
从此以后,两人由南而北,又自北及南,将茫茫大海梳理了无数遍,逢岛便登,遇陆则上,过了也不知有多少寒暑,将这八极之表从头寻到尾,从东找到西,将其上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记得清清楚楚,画了一张周天总图,却仍不见中华大地的所在。两人终于肯死心相信,自己生活了数百年的中原如今已不在此世上,此生再无回去之日了。
兄弟俩对坐在南极冰盖之上,身心俱觉如堕冰窖,双双做楚囚对泣,将过往在中原之事桩桩件件细说起来,越说心中越苦。他们原先只以为自己流落于异国他乡,心中常存还乡的期盼,日子倒还不大难熬;一旦得知此处并非什么番邦国外,而是与自己原先所处的世界绝无瓜葛的什么地方,便觉眼前一片漆黑,什么客愁乡恨,都一发涌上心头了。
萧展如满腹悲辛无处诉说,只将头埋入林端穆怀里,泪如泉涌,不知过了多久方才止住,一边以袖拭泪,一边说道:“师兄,我华夏自盘古开天劈地,三皇五帝传至如今,绵延数千载,怎会一朝之间便不见了。更何况天下故有五湖四海,又有东南西北四大部洲,如今竟只有一片洛安达大陆,定是你我度劫时出了什么大事故,只是咱们当时失了神智,故而不知。到现在这步田地,咱们又该何去何从呢?”
林端穆正在伤心,听他问话时,心中仍是慌慌乱乱,并无甚主意,强自镇定了一会儿,方才答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咱们已将这六合八荒,全数走过一遭,却不见洛安达大陆以外别有陆地。莫不是咱们度劫时并无知觉,其实外面已过了亿万年?但即便真是有此沧海桑田巨变,世上总该留下些修道人的痕迹。然而咱们也曾留心找过上古神仙洞府,一个也不曾见过,这也实在不合情理。我原来听峨眉弟子讲过佛经之理,说过世上有三千大千世界,莫非此地便是另一个世界?不论是哪里,如今你我已无法再回到本门,只能在此相依为命了。”
他本来就是强抑伤心,与萧展如答话,待说出“相依为命”这四字时,早又把眼圈红了。萧展如也忍不住热泪盈眶,紧咬着牙关不肯落下来,取出袖中手巾,替林端穆拭泪,又握住他的手,轻拍他手背,好教他不要太过伤心。林端穆见师弟为自己担心,也强自止住眼泪,又说起将来该往何处安府居住。
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何况那片洛安达大陆又难比他们从前家乡,虽则灵气充盈,处处有瑶草琪花,珍禽异兽,就连他们修行时也觉事半功倍,却恨其人不淑,并无愿真心接纳自己之人。他们待要不去那洛安达大陆,此外都是海水,南北两极天寒地冻,不能住人,别有些小岛,也都极荒凉,不便居住;欲待去那洛安达大陆,当初又着实闹过一场,与那里当权之人都已势同水火,再去时也难相见。更何况那里的人笃信邪神,他们居于彼处时,总需隐姓埋名,若要修行游历时,处处都有不便,实非可居之地。
但此世上实在无别处可安身,无奈之下,他们也只能再回洛安达大陆,重整魔兽森林中那所洞府。两人坐在那雪原上说了良久,才止住悲伤,决定重回魔兽森林,对看一眼,都是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