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谎言,只是为了骗自己下来喂那房里的妖魔。若不是他当时手快,抓住了大祭司,只怕就要中了他的计,独留在这地道中被妖物吃了。他痛恨这人心黑手狠,手上运劲,先掐碎了他的肩胛骨,将他扔到一旁,自己放出护体真气,手提飞剑,要对付那房中妖物。
然而那东西探出头后,并不对萧展如动手,而是伏拜于地下,口中呜呜咽咽,说的似是洛安达大陆之语,却又辨不清到底说的是什么。萧展如双目于黑暗中视物,如在白昼,不一时便看清了那怪模样,好似是个猩猩,又似狒狒,总是个猿猴类似的模样,只脸生得极似垂暮老人,满面皱纹,不生毛发。个子极其高大,便跪着也有一人多高,手臂也有萧展如腰粗。萧展如见他恭顺,便收了威压,让那怪起身。因是他听不大懂那怪说话,便问大祭司它是什么种类。
大祭司看到那怪向萧展如行礼,越发害怕,吓得堆作了一团,只情发抖。萧展如看不得他这副模样,又喝问了他一遍,他这才慢慢止了战栗,对萧展如解说起这怪的来历。原来这怪是数代前光明阵营与黑暗阵营大战时在战场上俘获的一只魔兽,身具暗系魔晶,乃是在黑暗阵营也极难得见的闇妖。
这闇妖自古以来就是黑暗阵营供奉的神兽,其地位即如独角兽在光明阵营一般无二。不过这一族不仅法力高强,又极凶猛擅战,也常在战场上助黑暗阵营之力,倒不似独角兽之般连防身之力也无。那只闇妖倒也听得懂大祭司说的话,边听边点头,还不断向萧展如号泣求情。
萧展如既知道了那妖兽的来历,便想起了从前与师兄探讨的,要借这光、暗两系晶石造聚灵阵之事。想来这光明圣殿既养着活的闇妖,少不得也能积累些暗系晶石,于是上前一脚踏住大祭司的衣裾,逼问道:“你们光明圣殿里可还藏着暗系晶石?快交出来,便饶你一命。”
大祭司欲逃无处逃,露出满脸哀求之色,配着一脸菊花褶子似的皱纹,可怜巴巴地说道:“光明圣殿里没有暗系晶石,那是魔族的东西,我们怎能藏在祭神的圣殿里?就是这只闇妖,也是当年庆祝大胜,祭神时剩下的,后来因为它凶猛,神官们轻易不敢放它出来,就一直留在地牢里了。”
那大祭司生得老迈不堪,脸上又是一副受惊之态,若是个惜老怜贫之人必定不忍逼迫于他,怎能想到他貌似忠良,心存奸诈?萧展如便为他们光明圣殿之人个个面目生得正派,行事必以神命标榜,曾信过他们几次,不知吃了多少亏,再不肯听他言语,将小剑擎在手中,吐出三尺剑芒,顶在大祭司的喉头,沉声喝道:“胡说,你们若不能控制它,又怎么敢把我诳下来,要用这畜牲害我性命?必有收服之法。莫再说这些谎话,快将我师兄遗体并暗系晶石都将出与我,否则我便将你这光明圣殿上下,杀得个鸡犬不留。”
剑光顶至喉头,大祭司脸上的假惊惶变成了真畏惧,哆哆嗦嗦地求饶道:“光明圣殿里当真没有你要的东西,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呢?你要暗系晶石,那我就把这只闇妖送给你,你把它的晶石拿走吧,至于那只魔龙,已经被龙族要走了,你可以去找龙族要。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请你饶我一命吧。”
“你们将我囚至在笼中时不是还说,我若不肯听你们的话,便拿我师兄遗骨去送给黑暗阵营,若是肯听你们的话,便把它还给我么,怎么这一时又说没了?大祭司,你说的话前后颠倒,一时一变,真不知你怎能当上这个大祭司,还骗得诸国上下对你言听计从的。”听说林端穆不在,萧展如也不啰嗦,一把扥起那大祭司,说道:“你和我一同去龙谷要回我师兄的肉身,一日见不到他,你就一日休想离开我身边。”
说罢也不顾他呼喊,右手袍袖一挥,使个袖里乾坤装了他。那只闇妖还在一旁不停叩拜,求萧展如救它性命,萧展如沉吟了一下,便对它说道:“要我救你也可,不过我此行先要去救我师兄肉身回洞府,才能再送你回家。我行事期间,你须乖乖呆在我袖中。你若能保证一路不妄动,不碍我正事,我便带你同去。不然你就在此等我几日,我救了师兄后,还要把这个大祭司送回来,到时再单送你一趟可好?”
那妖猿倒似能听得懂他说话,趴在地上不断摇头,前爪抓住他的衣裾不放。萧展如见它铁了心要跟去,便又叮嘱道:“我这一路上要将你收在袖里,若有些难过,你也须忍着些个。待我将你送回乡后,你须送我几块暗系晶石答谢,你可愿意?”
闇妖不住点头,求他救命。萧展如见它答应了,就将它装入左袖中,顺着来时地道又飞了上去。上到地道口处便见来时那道暗门已被人关上,可知大祭司的用心便是要将他留在此间被妖兽吃掉。萧展如叹了口气,也不提剑,手往墙上用力一按,将那道暗门按得粉碎。门外众人正等着大祭司上来,却不想暗门一时破碎,萧展如已从门里飞了出来,立定在那神殿正中。
他本待将这些人好好料理一翻,只是顾着讨回师兄肉身要紧,不敢多停留,只得小惩大诫,饶过他们这一回。他伸手向上一指,神殿顶上便如推窗开门一般开了道口子,正好容得他合身飞出殿外。待飞到半空中,他双手一翻,两道玉清神雷轮翻打落,将脚下神殿劈成了断壁残垣。
神殿外的祭司与神官到此时才反应过来,都举起手中法杖,射出万道光辉要去追打萧展如,萧展如此时却已飞入云端,那些魔法却够不到他。有几名风系法师便乘飞翔术向天上追来,无奈飞翔术只能将人浮在离地百米上下,萧展如飞得太高,教那些人实在无法可想。
萧展如立定云端,向下方之人说道:“大祭司现在我手里,你们若要他的性命时,便不可轻举妄动。我现在带他去寻我兄长遗体,待寻回了,自然将他还给你们;若还寻不回时,你们也不必等他了,各卷包袱回老家寻活路去吧。”撂下这句话后,他便带着大祭司往龙谷飞去,底下众人急得无法,凑在一起商议如何了结此事。
此番到了龙谷,他又想起了上回师兄与那多利公爵解除契约之事,如今景物宛在,人事全非。他与师兄当初如鸳鸯于飞,日日有邕邕和鸣,顾眄俦侣之乐,如今只剩他一人,如失伴白鹄,日夕难再相见。他本当冲下去讨要师兄遗体,又记起当初火龙的亲爱之情,实不忍再拆散他们,便欲先找到师兄肉身,看那些龙族是如何待他。若是已埋了起来,他便好偷走尸身,回洞府助师兄行功,若是还在露天,他便在此处结庐等候,过个百十年师兄元神脱体,两人便可一同离开。
打定主意,他便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