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的那棵树,在陈旧的树洞里掏摸,可惜里面空空如也,只摸到了一手尘灰。
而晏怀风依旧在院子里转,时而掀开石凳,时而搬走花盆,最后挖开一丛不知名的花朵时,忽然停在那里不动了。
“少主?”
楚越疑惑地向他走去,发现晏怀风的双肩似乎在细微地颤抖,等到他走到他面前时,才发现那个永远平静的、就连听到晏清河的噩耗也能够保持理智的男人,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顺着他的动作,楚越清晰的看到,花丛下被挖开的泥土里,放着一个看上去平凡无奇的陈旧木盒,木盒上面,静静地躺着一把形状奇异的钥匙。
43、诱敌
楚越只看了那木盒一眼,就把注意力又放回到了晏怀风身上。此刻的晏怀风让楚越觉得心疼,仿佛一瞬间剥开了坚硬的外壳,就能触到里面最柔软的地方。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拭去晏怀风脸上的泪水,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等他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指尖几乎已经碰上了晏怀风的脸颊。
而晏怀风只是一动不动地半跪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楚越。
楚越慌忙收回手。
晏怀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默然转过头去,再回头时脸上的泪痕已经消失了。他迅速地恢复了平静,看上去就好像刚才那个脆弱的人并不是他一样,只是手掌还是紧紧地按在地上,连指甲插=进泥土里都不自知。
楚越低下头,不敢去看晏怀风的眼睛,刚才一瞬间的失态让他害怕晏怀风会察觉自己的心意,不过这种情况,也许他根本无暇顾及。
掩饰般地指着那个木盒子随口问:“少主,这是?”
晏怀风小心翼翼地擦干净木盒上面的泥土,珍而重之地连同钥匙一起拿起来,无比冷静地说:“妄言书和钥匙。”
楚越倒抽了一口凉气,“不是说夫人把它……”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么多人杀人放火,却怎么也想不到它在这里。”
晏怀风笑了笑,把木盒捧在怀里,“看来我和晏清河都错了,也许最初的时候,我娘来圣门的目的真的是这本书,只不过到最后,她已经爱上了那个男人,所以才没有真的把书交给她的组织。”
“那夫人为什么不告诉门主?”楚越不明白,他记得晏怀风说过,她娘至死都不肯把妄言书的下落说出来,如果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她不说呢?
楚越不明白,晏怀风却是了然,“我想她是对晏清河失望了。她既然是探子,一定受过最好的训练,伪装、探查、取信于人、足够的耐力——还有事败之后面对刑罚而不吐露真相。最初的时候,她的心里一定什么都没有,除了任务。”
“可晏清河对她太好太温柔,让她爱上了她。她偷到了妄言书,却百般犹豫,甚至在最后关头背叛了她的组织。一回头却发现晏清河要杀她,她一定以为晏清河早就发现了她的身份,而那些温柔爱护从始至终都是假的,只是个温柔陷阱而已。”
楚越哑然,他不是女子,不知道她们在为什么有时候看上去那么柔弱,有时候却又奇怪地决绝。
门主夫人宁愿被门主亲手杀死,也不愿意告诉他其实她没有背叛他的真相,是因为她对晏清河感到心灰意冷,所以觉得了无生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