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很早就已经开始了。
从他开始展露出那诅咒清除的能力,他似乎就已经开始编撰起了自己未来的轨迹。
他们围绕在他的身边,为了各自的希望,而或主动或被动地成为他大家庭的一员,也似乎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能让一个又一个彼此对立甚至矛盾连连的高傲的神明们,心甘情愿地站在他的身侧,守望着他眼里的光。
就像他是唯一一个能在地狱当中还露出笑容的存在。
而至少在这一刻。
那个必然要踏上归途的家庭,仿佛也是第一次向这座地狱展露出了他们的未来。
他们有着锋利的獠牙。
却也手持花蕾。
毫不畏惧地望着那座天。
浓重的黑雾之上,仿佛永恒的混乱的色彩之下,那个小丑依旧站在他的肩膀之上,他静静地俯视着下方,目光仿佛能够穿透那无尽的黑雾,与那双笑眼相视。
“所以,什么都不做吗?”
那个小丑舔舐着嘴角,俯望着那座城市。
“他真的已经越来越有那位的影子了……这让我很难不感觉到害怕,你既想加快他的复苏,却又不可避免地把他推到了对立面,如果有一天他们真的纠集了所有的根源来一起向这座地狱发难,你又该如何自处?你可是……可是……”
那个猪头屠夫平静地俯视着那还那片黑雾,道:
“没有对错,只有结果。”
“维系这座机制的平衡不被打破,禁止任何一个旧神的踏出,让他在这座地狱中成长和复苏,这是主人的命令,万古不能打破。”
那个小丑又像是哭又像是笑,道:
“所以就算那片灾厄降临也一样吗?姬就苏娜大清洗的机制已经被崩坏数千年了,我们也一样要坚守吗?”
那个猪头屠夫漠然地俯视着,道:
“一样。”
所以如果真的有朝一日,他真的带着那些囚徒来冲击这座地狱,他也一定会挡在他们的面前。
但他也不会可以去阻止。
因为这本就是他复苏和成长的一部分,是他自己的命。
他平静地转过身,抬起头,眺望着那横跨在整个地狱边境的混乱的色彩,单膝跪地,就像被唤醒之前就永恒地跪在这里般,双眼中倒映着那宏大的色彩。www.biqugétν.com
“这也是我的命。”
……
黑雾的涌动渐渐的停息。
在整个黑夜城刮起的阴冷的风,也逐渐地消却。
那股异常的感觉,也随着风的渐息而慢慢地消失于了无形。
一滴汗水。
从艾雯爵士的脸颊滴落。
身侧的巨像之脑眼中的凝重,也仿佛是化不开的乌云一般,每一块肌肉都紧绷到了极点。
“那股注视感……没有了。”
艾雯爵士沉沉地说道。
可是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触,却依然是在他们的心里久久的回荡。
林恩微微一笑,然后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一屁股重新坐了下来,嘴里叼着那根树枝,道:
“没事的,只是来吓你一吓,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我们应该是时刻就活在他们的监控之下,虽然的确是有些不爽,但又好像什么都做不了,那就随他们去吧。”
“虽然具体的原因还有待推断,但至少也能证明一点,在我们真的冲击地狱的边境之前,这座地狱应该不会真的对我们怎样。”
他摊了摊手。
“毕竟我们现在,可都是安安分分的囚徒呢~”
但艾雯爵士他们依然是沉默着。
他们很难做到像林恩那样乐观和从容,因为刚才那一刻的注视,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警告,一种威慑。
如果说这就是他们未来将要面对的挑战……
而这仅仅还是这座地狱。
如果是更上空的那片狂乱的色彩呢,那又代表着一种怎样的恐怖……
“哎哎哎!别一个个都摆出一副被吓到了样子了好不好,我第一次被注视的时候虽然也害怕,但我可……我可……额……”
林恩摸了摸下巴。
他想起了自己腿软的全身崩坏的模样。
他认真地拿起树枝,道:“但这不正是一种督促吗?现在强敌就摆在那里,还露出肌肉给我们看,我们不是更应该锐意进取,以百折不挠的精神克服一切的困难,最后把它摁在身下狠狠地蹂躏吗?!嗯?!”
艾雯爵士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却又忍不住地被他那严肃而正经的神情逗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艾雯爵士吸了一口气,有些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也坐了下来。
所以有时候也才觉得。
这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