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想想,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去一下公司安排工商登记的事情会尽快赶回来。”
顾铭琛兀自倚在床头落寞之色显而易见,这些年来形形色色的人他都曾遇到过,锦上添花之人比比皆是,能够雪中送炭的则寥寥无几,更甚的便是落井下石过河拆桥之辈,他在外人面前习惯了伪装,久而久之便忘记了在家人面前,他也是可以偶尔放下那些沉重的包袱轻松一些的。
他这些年来一直都醉心于商场,有些时候会发现自己失了爱的能力,不是不爱,而是已经不会表达爱。
迟景然永远要比他心思通透,看这些看得真切,言辞犀利却字字精准,顾铭琛偏着头咳了一阵,看了看头顶滴了一小半的点滴瓶,熟练的将针头拔出摇晃着翻身下床去了洗手间。
走到医院大厅的时候房迟景然寻找手机的时候才记起来在刚刚回来的时候把手机忘在了宋秉恒的办公室转身便又去了他那边,拿了手机刚准备走见有护士匆匆忙忙跑进来说重症监护室有个病人情况不大好,宋秉恒来不及和他打招呼便跟着护士跑了出去。
迟景然鬼使神差地竟然尾随着跟了过去,很多年后,他回想起来今天的这一幕,总是会不由得心怀感恩和庆幸。
他庆幸在所有的一切还没有演变为最糟糕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了生命是有多么的脆弱和不容易,每个人穷尽一生或许到了迟暮之年或许到了弥留之际才可能意识到的珍惜,他在猛然间顿悟。
重症监护室的门口人荒马乱,失控的家属哀恸哭嚎瘫倒在地,巨大的玻璃窗被沉重的窗帘隔着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进进出出的护士却让每一个人的神经紧绷在一起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本是以旁观者的身份而来,却在病房门口的指示牌上清楚地看到,胃癌晚期,那四个字陷在他的眼窝里影影幢幢挥之不去,他的大脑里面嗡嗡作响有些站不住抬手扶着墙壁顿生一种无力感,他在那一刹那间突然想到的便是顾铭琛。
然后便觉得整颗心脏都闷滞的难受,耳边轰鸣阵阵,宋秉恒和他的谈话时远时近地重复想在耳畔。
他说,顾铭琛如今最防不胜防的是心脏病,最为严重的却是胃病。因为没有做最新的胃镜检查,所以不能确定溃疡发展的程度和深度,但只从上次的检查结果和最近的情况来看情况便不容乐观,任其发展下去罹患胃癌或者是突发胃穿孔的几率是很大的。
他刚刚听着的时候虽然觉得可怕却未曾太往心里去,顾铭琛在他的心里从来便是不会倒下的存在,这样可怕的病,就算见到他都会躲着让路。
可是,就在那一刻,他耳边回想着男女老少撕心裂肺的哭喊,怔忪地站在病房门口便开始迷茫更加怯懦和害怕,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危言耸听,所有的不可能会转化成可能不过是因为他们太过自信或者下意识的逃避。
他一直等到抢救结束,看到宋秉恒一脸疲惫和不忍的走出来,对着满怀期待的家属无奈的宣布,节哀顺变。
那个时候他的思维已经被家属顷刻间惊天动地的哀恸凝固,甚至有刹那间没反应过来,节哀顺变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