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再也不肯来了,无论是喝酒下棋还是大摆宴席,任小武好话说尽也不肯再来。
憨厚的小厮耷拉着脑袋灰溜溜的跑到书房来见纪文洛。“公子,人家说见着秋景凄凄,易感哀愁.......”
不来便不来,还找这么个文邹邹的说辞。“小武,去把大门关紧了,以后再不准放他们进来。”
一听这话,小武便眉开眼笑了,还是公子厉害,龇着牙笑得合不拢嘴,“是,小的这就去办。”
这一关便关到了来年开春,怒目圆瞪的小厮亲自守在门口,连他们的家奴也不放过,拜帖、礼品、宴邀,一应给回绝了,“我家公子也说了,哪的秋景都一样,不牢您家公子惦记。”侍郎府冷冷清清的大门当真不曾放这两位进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勤奋的君又早起更文了,各位大大早上好啊,[招手]
☆、第十三章
四月初,远在姚江的老丞相病逝,华太师到御书房求见圣上,请求追封为“忠廉一等公”,皇帝却闭门不见。隔天京中便传出华太师乞骸骨隐退田园的消息。
圣上的老祖母那时正卧病在榻上,闻言赶去熙源殿规劝时,老太师的马车已经出了京城。
介时朝堂上权分四处,翰林院,枢密院、六部与同平章事各掌大权。各州县知府到衙役,一并清点更替,罢免斩首者众多,百姓一时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待到朝中局势渐稳,便已经是半年后的事情了。
纪文洛那时正在书房望着窗外不知名的一角呆坐着,远远见小武穿过低矮的拱门跑来,便心下一惊。
往常,那位远在边疆的少爷,每每寄来一封信时,小武便像中了状元一样欢喜,从大门口一路咧嘴笑到书房里,一路上不知踩坏多少长势极好的早茶花,一旁浇水的丫鬟总是恼着来告状......
纪文洛一直看着他跑到书房里,这次却不是笑着的,眉头紧锁,还带着几分慌张。本以为或许是一封信的,三言两语也好,长篇累牍也好,就好像自己的日子里总也能找到他的影。
“主子,他回来了。”
半晌,窗前的书生点了点头,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就好像听见哪位大将军又打了胜仗,哪位新晋的贡生又进了翰林似的,碍不着自己什么事。
当真是个书呆子,小武忍不住眯起眼睛打量呆呆的书生,心里不住的暗嘲。
远在北疆的老将军旧伤复发,从马背上跌下不省人事,长子易泰暂代将军之职,次子护送老将军暂回长安。所以,这便是他回来了。
那日早朝,纪文洛矮矮陷在一群高粱革带的文武百官之中,忍不住偷瞧了一眼。
金砖之上,一身明光铠的那人连腰间的牌符也还未取下。单膝跪地,肩上的披风长长的曳在地上,便能想象在风中招展时的样子,巍峨高大的样子是书生从没见过的。表情也是书生从未见过的冷肃,正经的好似要独自扛起诺大的家业般,脊背挺直再挺直,连声音都是陌生的,穿过一重又一重的人墙,分毫不差的传到书生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