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三天,足足像是关了三年,每时每刻都像在油锅中煎熬,坐立难安。于是就买通个小仆役,逃了出来。
年过古稀的韩老爷举着拐杖满庄子的追着打。
撞翻了染缸,又钻进绸缎堆里。江南的软烟罗,秦淮的云陵锦,江阴的烟影纱......看到什么就扔什么,管它名不名贵;身后的老爷子却跟不上来了,胸肺跟刀割似的直淌血,一把丢了拐杖,吩咐一旁的女工将凌乱的绸锦收拾起来。
“兔崽子,有种你就别回来了!”这是韩大公子翻过高墙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风流不再倜傥依旧的韩大公子说到这里,满眼晶莹的拉住了纪文洛的手,
“文洛兄,你给说句真心话,爱一个人当真那么难吗?”表情真挚的不能再真挚。
又是个爱演戏的主,你韩离要是能专为一人而收心,那满青楼的红粉知己们都该去投河的投河,割脉的割脉,从此再不提什么万花丛中过的说辞,这天下便再没有花花公子了......
“你还真是翻墙的命。”书生瞪着他满脸的悲戚,半晌只想出了这么一句说辞。
少顷,婉玉带着一众婆子丫鬟端着羮汤走了过来。
远远看去,温婉静雅的婉玉姑娘一身盘金彩绣的棉衣裙飘然若仙。韩离眯起一双桃花眼,意味深长的睨了白面书生一眼。
待到走近,韩离越发笑的凌乱,一双春水连波的桃花眼里满是柔情。
“文洛兄原来金屋藏娇啊,不知姑娘芳名?”便还是那个迷死人不偿命的风流公子哥儿。
婉玉仍旧埋头摆放碗筷不予理会。
“文洛,这样的美人也该给人家个名分不是,君子要怜香惜玉的。”见了美人就能一扫先前的不快,这一点倒是比借酒浇愁的人强了点。
婉玉匆匆摆好碗筷退了下去。
“你莫要打婉玉姑娘的主意,人家早已芳心暗许了。你来晚了,韩少爷。”
寻声看去,纪文洛顿时僵在了原地。
将军家的二少爷正裹着件裘袍,笑吟吟的走了过来,漫不经心地挨着纪文洛坐下。
韩大少爷先是一愣,接着便打量起面前衣冠不整的二少爷来,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看了个遍,接着又仔仔细细地打量起纪文洛。
满是探究的眼神落在纪文洛脸上,薄面书生挨刀了似的猛然站起,就要离席。
易辰忙拉住书生的袖子,将他拖回原处。原本扶着腰带的手刚一松开,裘袍便一下敞了开来,看的清里头不合身的中衣中裤。
“你......这么冷地天,至少穿好衣服再出来。”便急忙伸手为他拉拢前襟。
“我这不是出来找你给我系腰带的吗。俗话说的好,系铃还需解铃人啊……”
对面的韩大公子茫然地问道:“文洛兄,你看我是否需要回避。”
“不用!”纪文洛愤愤道,只留给两人一个消瘦的背影。
韩大公子与易辰相视而笑,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两人,很有默契的一同举起手中的茶盅齐声道:“日后还望多多包涵。”
纪文洛抬头看天,忽觉万里晴空霎那间乌云重重,风云骤变,好像要塌下来似的。“小武,再收拾一间客房出来。”
临近年关,吏部侍郎府上是这样的情形:早上,正堂里两位公子哥儿相对而坐,一个深情一个内敛,化作两道怡人的春风,席卷而来。门口就有不懂事的小丫鬟探出头,捂着彤云密布的小脸抿嘴笑个不停。晚上,婉玉姑娘便要神分两边,陪这位下完棋,又要伺候那位洗脚宽衣,待到都安顿好了,又要伺候端茶倒水,直忙到深夜才能歇下。
小武气不过了,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