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身形单薄的少年茫然的转过头来,半遮的眉眼,只看的清清瘦的下巴。却原来是浮心居最不苟言笑的年轻掌柜。
心急火燎的小厮听了,倒也习惯,自家主子往常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只当过客。
便悄悄地躬身退下了,轻阖上门,长出口气,额上不自觉的冒出了层薄汗。
风声传到圣上耳里,龙榻上的人只轻叹一声,不发一言。一旁的老太监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几天后,有本上奏,有官员连月夜宿娼馆。年轻的皇帝背对着熙源殿的大门,抬手挥退一众太监宫女,仍旧不发一言。
又几日,年过半百的老丞相连同礼部尚书一起上表,只说有官员买卖、私养娈童,更有甚者,光天化日闯入民宅强掳容貌出众的少年。年过半百的老丞相声泪俱下,跪倒在天子的御书房里,满怀悲痛的感怀当今世风污浊,官场陈腐,若是坐视不管,只怕扰了社稷大纲,伤了圣上龙威。
背对而立的皇帝,明黄的龙袍染上了烛光,仍旧一言不发。半晌,才淡淡回了句:“朕知道了,丞相大人且回吧。”
礼部尚书扶起老丞相,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御书房。
后来几日间皇城的娼馆关了大半,凡是私养娈童的官员皆罚俸降职,记在了官册之上。
忽有一日,马车之上,无意间瞧见了昔日京城最大的男馆——华弦阁。雕栏瘦窗里,锦绣织缎,素腰轻裹,眉黛飞波,华扇流丹,仍旧是昔日的大好春光。只不过换了大门上镶金的牌匾,像极了正经的艺馆。
不禁暗笑,这华弦阁的正主真心是为着满京都的风流公子哥儿们着想了。
小暑大暑,秋分霜降,一一熬过。待到满地白霜,后花园里姹紫嫣红终究开遍了。
状元郎得了空,巴巴的跑来登门造访;绸缎庄上的韩大公子挨着状元郎的后脚跟也来了。
匆忙间,在后花园假山边的雅亭里摆了小宴,温了美酒,奉上暖炉,待众人入座,只见曲水落花,黄叶纷飞,遍地白霜映朝霞。
一时间众人呆坐。
“文洛兄,你就是这样待客的吗?”一身雪白裘袍的韩大公子抱着暖炉,茫茫然地望着满园萧瑟。
“区区一个侍郎府,自然比不得湘妃楼的莺歌燕语,华弦阁的风花雪月,还望韩公子多担待些。”说着,便亲自端起盅温酒递了过去。
故作可怜的韩大公子不肯接酒,一本正经的要人家递到嘴边才行。
“想让人喂,找你家花娘去。”一旁的状元郎一把抢过酒来,一饮而尽。“人家是有主的,哪轮的到你来调戏?”
“哦?那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