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赵栋面前,李柳脸色沉着。作为西蜀的幕僚者,他已经明白,虽然在冬战大胜了北渝,但如今摆在西蜀面前的,依然是一份不小的挑战。
虽说在北方压力更甚,但在南方,亦是不可小觑。
沉吟了下,李柳凝声开口。
“赵兄,不若去请其他三王同商,如何?”
“三王?莫不是除开合州?”
“确是。”
赵栋想了想,“不瞒子堂,在先前的时候,合州王吴朱派了使臣,给另外的三王都送了美珠。自然,他也装模作样送了我一份,但都是次等珠。”
李柳有些好笑,“厚此薄彼,这般的手段很容易被人怀疑。我心想,合州王定没有这样的魄力,那只能说,合州王身边有人。”
至于名字,几乎脱口而出了。毕竟在早些时候,小军师东方敬根据种种的情报,便有了预感。
“子堂,若是南海生乱,蜀王那边的大军,当是无法回援了。”
李柳闭了闭目。在进入西蜀政权的中枢后,他越发明白,西蜀是何等的步步维艰。为了打败北渝,几乎动用了全部的资源。
甚至是说,在成都铁坊里,如今还在收拢旧铁打造器甲。
“我家主公那边,面对的凶险,甚你我百倍。”李柳沉着声音,“但我已经收到主公情报,到时候还有平蛮营,都会入南海助战。”
平蛮军不过万人。再算上交州本部的两万,以及西蜀在南海的四千驻军。
实际上来说,也不过三四万人。当然,若是其他三个南海王,能加入阵营的话,兵力上应该是不少了。
当然,按照赵栋的说法,苍梧王或许能拉拢,至于另外的二王,估摸着也属墙头草,见风使舵。
“子堂,若不然先攻了合州?”赵栋咬牙,“这老匹夫,居然敢如此行事!”
“不大妥,我等先动,便是打草惊蛇,坏了主公的大计。要知道,主公与小军师现在,是在做一盘棋。”
“棋盘很大,约莫是囊括整个天下了。”
……
“取天下!”
“吼!”
司州的裕镇之外,常四郎披金甲,举长枪,带着麾下的数万大军,正浩浩地杀出营地。
“主公,我等何去?”随军的付延有些发懵。他现在最近时候,自家主公似是许久不与他议事了。
“自然是大破西蜀。”
“但方向——”
“莫问,随我冲杀!”此时的常四郎,比起冬战之时,更像是一头出笼的虎,威风凛凛,似千万人不可挡。
“愿随主公!”在旁的全豹还有常霄,并未多问,追随在常四郎后,也呼啸驰骋起来。
“史松永远追随主公。”落后些的史松,骑着一匹劣马,也有模有样地大喊起来。
数万的大军,在风雪初融的司州,往前急步行军而去。
……
咔。
草原的王庭边上,郝连战弯下腰,拔起了一株嫩芽春草。他打量了一番,整个人笑了起来。
“朝图,你有无觉得,这中原便像我手里的这株草儿。虽能一次次春风不死,但终归要被我连根拔起的。”
被称为“朝图”的人,自然是赵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