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寒料峭。
“启禀魁首,三大长老门外求见。”
“传吧!”綦毋昊无奈的一叹。这几个老小子,就是不知道“放弃”这二字如何书写吗?
三大长老——日长老、月长老、星长老陆续走了进来,微微一揖。
“属下见过魁首。”
“三位长老不用多礼。”綦毋昊一摆手,招来下人“给三位长老看座、奉茶。”
“谢魁首。”三大长老异口同声地道。
“三大长老今日连袂前来,不知又有何要事?”
“魁首,尔等这些日子为了魁首的亲事日夜奔波,终于让尔等寻到几位合适的姑娘,特地请其中三位姑娘上门作客,也送来几位无法上门姑娘的画像,请魁首择其一。”
他就知道一定又是这件事!
綦毋昊的头突然痛了起来,这一次连人都请上门了,看来三大长老是铁了心,不让他敷衍了事。
压压抽痛的额际,他无奈的看着三位长老。
“綦毋会最近是不是太过清闲了,才会让三位长老无事可做,净往这种无聊事钻?”
“魁首的亲事怎能说是无聊事呢?”日长老不认同的说。
“就是说啊!魁首的亲事可是綦毋会里最重要的事,这事关綦毋会的未来啊!”月长老也说得正气凛然。
“而且咱们三人可是奉了上任魁首之遗命,要在魁首您二十五岁时,替您觅得良缘。如今眼见魁首二十五岁的生辰将至,尔等怎不心急如焚?”星长老更是说得声泪俱下。
连日来的疲劳,让綦毋昊已经应付得身心俱疲,好吧!如果说他非娶妻不可,那就娶吧!
“那就走吧!那些姑娘们在哪里?”他妥协了。
日、月、星三位长老惊喜的领着綦毋昊来到后苑。
“那位是靳帮帮主的掌上明珠,名为靳娇娇,年方十六,武学造诣却已是靳帮属一、属二的高手。”日长老指着一位穿鹅黄色衣服的姑娘。
綦毋昊懒懒的瞄了一眼。“眼神太过冷厉,以十六岁的女娃来说,此人心机深沉,怕是不能满足綦毋会魁首夫人之位;再加上武学造诣不错,将来若真的进了綦毋家,綦毋会迟早异主。”他故意说得夸大。
“真的?”日长老一惊,连忙再看仔细。
这魁首的识人本事,他们一向深信不疑的,所以他愈看,就愈觉得这个靳娇娇真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那另外那位穿着翠绿色衣服的姑娘呢?”月长老手一指“那位姑娘名为风柔柔,是风帮帮主的千金,年十七,才学不输男子,素有女诸葛之称。魁首若能娶她为妻,对綦毋会定是一大助益。”
綦毋昊又是随意一瞥“这姑娘虽然才学上乘,但是瞧她眼神混浊,身子骨薄弱,肯定是个药罐子。你们认为她担得起綦毋会魁首夫人的重担吗?”他这话说得不假。
“嗄?这说的也对”月长老无法反驳。
“那这位肯定就没问题了。”星长老指向那位穿着浅粉红色衣服的姑娘。“她是水帮帮主的闺女,名为水灵儿,虽不像靳娇娇能武,也不如风柔柔能文;但是她敦良恭顺,定能成为相夫教子的好妻子。”
綦毋昊冷眼一扫,又开始摇头。
“星长老此言差矣!綦毋会魁首夫人的责任是多么重大,岂能是个不懂文、不善武,仅懂相夫教子的木娃娃?”
“这的确不行啊!”星长老无奈的垂下头。
“这三个人选怕是不行,那么綦毋就先离开了。”綦毋昊打好算盘,正想得意的退场。
“魁首请留步,咱们移驾书楼吧!”日长老适时的拦住想开溜的綦毋昊。
他们当然知道綦毋昊说的那些话虽然是事实,却也是他敷衍的藉口。可是今天说什么也要让他选蚌人出来。三个来到綦毋会的人选不行,没关系,他们还有很多画像可供选择。
脱不了身的綦毋昊无奈的被簇拥到书楼,坐在书桌前,看着三位长老手上抱着数目可观的画像。
日长老取饼第一张画像,摊放在书桌上。
“魁首,这人是北方夜冥堡的二小姐夜罗刹,年十九。夜冥堡在北方的势力不可小觑,若綦毋会能与其联姻,对綦毋会助益不小。”
“一个叫罗刹的女人,我没兴趣与其同床共枕,更何况綦毋会不需要用联姻的手段来扩展势力。”綦毋昊轻松的封杀一号人选。
“好吧!那这一位”
日长老一一为他介绍画像里的姑娘的家世背景,不过綦毋昊依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一剔除掉。
“难道魁首存心刁难,故意挑剔?”日长老终于按捺不住了。
“日长老此言差矣,魁首夫人是多么重要的存在,难道长老不知?非要我随意选一个人选,只为娶妻而娶妻,全然不顾后果?”
“这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就好,继续吧!”綦毋昊指了指所剩无几的画像。
“是。”日长老接过画像,摊放在桌上后又立即收了起来。“我不是说过这个人不行吗?为何她的画像还会出现在这里?”
“这我们也不知道呀!”月、星两长老连忙接过画像,将之收起来。
“那是哪家千金,为何不行?”匆匆一瞥,綦毋昊虽不是看得很仔细,但也看出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他不是以貌取人,先前所看到的画像也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引他感兴趣的是长老们说她“不行”
“禀魁首,这姑娘是柳扬山庄盛沧海的千金,名为盛清华,年十八,不过她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请魁首看其他画像吧!”
“为什么她不行?”
“因为盛姑娘已经定了亲,咱们綦毋会绝不做坏人姻缘之事。”
綦毋昊身形一闪,从月长老手中抢过画像,摊开来看。
“如果我说就是要她呢?”綦毋昊故意问。画像里的盛清华,美得像是朵不食人间烟火的空谷幽兰,清澈的瞳眸漾着纯真的光芒,但嘴角那抹调皮的笑容却又让人有种放不下心的感觉,知道她不是个单蠢无知的闺阁千金。
“这魁首,盛姑娘已经定了亲”三位长老互相交换苦恼的眼神。
“我就是要她,你们自己想办法吧!”綦毋昊下了决定。
呵呵!定了亲最好,他就是要她的“不行”;如此一来,三位长老就没时间再来烦他了。
多妙啊!
“对了,你们最好趁我出门谈事情的这几日,把西院的那三个姑娘给遣回家去,知道吗?”
“我要离家出走!”盛清华一边打理包袱,一边流泪哽咽的低语。“我一定要离开这里,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恩恩爱爱,我我呜呜”她跪坐在床边,呜咽的哭了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不只毁婚,还要娶冰儿为妻;冰儿是我的好姊妹呀,你们这样,我该如何面对你们?”盛清华泪流满面。“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我再也不相信任何人了,我永远都不原谅你们的背叛!”
收拾好包袱,她环顾着自己的闺房,将写好的信放在桌上,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
天际方露白,丫鬟玲玲推门而入,准备伺候盛清华梳洗。
不一会儿,传出一道尖叫——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离家出走了!”
霎时,整个柳扬山庄立刻陷入一片慌乱之中。
“华儿,我的宝贝女儿,为什么要离家出走?为什么?”柳扬山庄庄主盛沧海捧着信,哀哀的叹息着。
“老爷,还是先看看小姐信上写了些什么吧!”总管盛原在旁催促。
“对,我看看、我看看。”盛沧海连忙拆开信。
爹爹:
女儿不孝,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请爹爹原谅。不过,女儿说什么也不能再留在家中了。
克善和冰儿竟然背叛我,克善要退婚,他要娶冰儿为妻,这是女儿无意间亲耳所闻,我不原谅他们!如果他们成亲,那女儿就永远都不回家了。
“什么?克善和冰儿竟然做出这种事?”盛沧海看完信后震惊的大吼。“盛原,立刻去请表小姐过来,我要听听她有什么话说!”
“是。”盛原领命匆匆离去。
没多久,他领着一位温柔甜美的清秀佳人来到大厅。
“姨爹,您找冰儿有事吗?”浦冰儿是个善良温润的女子,因为她的闺房在山庄的另一边,所以还未听闻盛清华离家的消息。
“冰儿,平日姨爹和华儿待你如何?”盛沧海看着这个他非常疼爱的外甥女,所有的气竟然发不出来,只留下痛心的感觉。
“有如亲生女儿、亲姊妹。”浦冰儿温柔的看着姨爹,不解姨爹今日为何有此一问。
“你真的这么觉得吗?”盛沧海颓丧的坐下,将信递给她“华儿离家出走,这是她留下的信,你看看吧!”
“华儿离家出走?”浦冰儿一惊,接过信来,愈看脸色益发苍白。
“姨爹”浦冰儿震惊的跌坐在地上,喃喃不能成语。她千推万躲,终究还是被发现了。
“冰儿,这是真的吗?你背着华儿和克善私通?破坏了克善和华儿的婚约,让克善执意娶你为妻?”
私通?
浦冰儿的脸色变得惨白,却无力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