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奚时抬起一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她凑过去,像过去很多次拥抱那样,下巴抵在了他的肩膀,这个动作充满依赖性,声线糯糯的,“你知道吗?”
“嗯?”他偏头,眸光留在她柔软的黑发上。
陶奚时喝多了酒之后,会产生两种极端。
一种是一言不发,什么事都藏心里。还有一种是酒后吐真言,会把心里压着的一些事借着酒劲说出来。
今夜的陶奚时属于后者,她懒散地趴在他的肩头,安静了片刻后,很缓慢很认真地开了口。
“盛林野,我最喜欢你了,喜欢你的肆意妄为,喜欢你的不顾一切。你知道的,一开始我对你的印象很不好,但是现在我觉得,你一定是上帝派给我的救世主……”
她的声音轻下去,“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完了,可是你出现了,你不介意我这么糟糕的人生,还愿意牵着我走下去,能够遇见你真好,之前浑浑噩噩度过的那段暗无天日的生活,一定是为了等待这一刻你的出现。”
“幸好我没有错过你。”
她的语速很慢,带着倦意,却无比清晰,盛林野默不作声地听着,她每说一句话,就好像往他心里灌了一层蜜,甜得发腻,偏偏又无力招架。
他一手揽在她腰间,另一只手压在她肩头以防外套滑落,侧头再看过去时,她竟然说完这段撩人的话后,就这样趴在他肩上睡着了。
他提了提外套,将她拦腰抱起,径直抱进最近的他的卧室,盖好被子,调整好空调温度后,他站在床边看了挺久,而后俯身低头,在她前额落下很轻的一个吻。
盛林野重新回到客厅。
球赛这会儿已经结束了,他瞥了一眼,找到遥控器,同时拨出了一个号码,按了免提,放在茶几上,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打开一罐啤酒,拿着遥控器慢吞吞地换台。
快要结束时,电话被接通了。
“喂?”女生的声音依旧清明。
“谢青贝。”他盯着电视屏幕,音量被他关得很小,说话声音也压低了,“我能让你回到盛家,也有那个本事让你再滚出去。”
尽管语气毫无波澜,平静得很,但其中的警告意味直白而明显。
“哥……”
“我早就提醒你要乖一点,你敢在背后瞎掺合,大概是不想活了。”
几个月前,她掷地有声地说,因为我想活着。
几个月后,他用那种不可一世的语调,拿她的命威胁她。
她闷着不出声。
盛林野把电话给挂了。
……
考试周一晃而过,大学的第一个寒假伴随着年前的一场大雪如约而至,气温降到了史无前例的低。
扬城很少下雪,并且下的都是小雪,陶奚时看过的下雪次数屈指可数,所以川市下的这一场鹅毛大雪,她看着挺新奇。
和远在英国的盛林野通电话时,她站在宿舍的走廊上,手伸向外面,冰凉的雪片落在她掌心,随即又融化,脚边竖着行李箱,等待陶父来接。
“川市下雪了。”她的声音闷在围巾里,“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整个学校都被覆盖了,一眼看去全是白茫茫的。”
盛林野轻轻笑了,第一句是提醒她多穿一点。
走廊下面忽然响起几道喇叭声,想来应该是陶父到了,她拖起行李箱下楼,说了两句后掐断了这通电话。
雪天开车较慢,好不容易驶出学校,前方有一段路正在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