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你今天过来是和我们一伙人划清界限的?!”
陈列一时没设防,被汤苑挣脱,他以为汤苑会冲过去质问陶奚时,谁知她猝不及防地转身,抓过他一只手臂,动作很急地捋起他外套的衣袖,指着上面一道略长的结痂疤痕,冷声——
“陶奚时你给我看清楚,陈列手臂上这道伤是为你受的!我肩上和背上的纹身,是你拉着我去纹的!阿澄在医院躺的那大半个月也是因为你!付临清那么好的人也差点被你毁了!你看看这里的每一个人!谁不是真心实意掏心掏肺的对你?现在你想和我们划清界线?你以为你过去一身脏水洗的干净?!”
“谁不知道你陶奚时劣迹斑斑坏到无药可救!”
包厢里,一张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曾经亲密无间形影不离的朋友,此刻看她的目光震惊而受伤。
而她看他们的眼神,恍若陌生人。
“对不起。”陶奚时垂下眼睛,睫毛微颤。
是她的错,她自私又可恶。
这个圈子是她建起来的,这些朋友是被她拉进泥潭的,如今她却想独自抽身。
曾经无所畏惧肆意妄为,后来发生了那样可怕的事,妄想补救的她其实极其可笑又幼稚。
是啊,过去一身脏水,怎么洗得干净。
陈列低头拉下袖子,甩了甩手,开了一瓶酒,自顾自地喝,不作声。
陶奚时没看这里任何一个人,始终低着眼睛,心里堵得慌,多余的话也不再说,起身走向门口。
没人去拦她。
“陶奚时。”汤苑死死盯着她的背影,眼睛发红,手不由自主地发抖,嗓音掺杂着难以察觉的哽,“你今天走出这扇门,我不会让你好过。”
她前脚刚踏出去,身后一阵酒瓶破碎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摔的。
汤苑?陈列?
又或者是其他朋友?
外面依旧拥挤,陶奚时压着翻腾的思绪穿过人流,推开酒吧大门,与此同时,有人走进来,白色的t从眼角一晃而过。
那人又高又瘦,斜下脑袋看与他擦肩的女生,顿了一秒,折身伸手拉住她。
“陶奚时。”
温热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纤细柔软的手腕,力道轻到可以忽略不计。
时隔几月,她如今的模样,刚刚匆匆一瞥,他差点没认出来。
陶奚时转身抬眼,拉着她的付临清衣着整洁清爽,气质一如既往的优越,眉眼干净,眼神温凉。
熟悉的清冽味道,混合掺杂着门外花坛里似有若无的花香,还有夜风的凉,扑面而来。
身后酒吧里的噪音仿佛被隔绝得很远。
世界都静止了几秒。
他盯着她,不动声色松开她手腕,眯起了细长的眼睛。
陶奚时受不了他眼里冷漠的审视,手不自觉攥成拳,退了两步,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走,脚步很快。
少年始终是记忆中的那个少年,从来不会变,永远不会变。
只是她不再是过去的她了。
这样也好。
从一开始,大家就不该是一路人。
——
酒吧旁是露天停车场,陶奚时走路经过时无意听见停车场里有男女的争执声,有路人频频侧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