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闭,片刻的安静。
童枫伸出一根手指,慢慢接近,轻轻滑过凌轩受伤处凹凸不平的皮肤。
手指的触碰,皮肤传来一阵痒。
“很疼吧?”
童枫自顾自地沿着疤的脉络轻轻抹着,若有所思的开口。
很疼,但凌轩没开口。
被砍的时候疼得他一度觉得自己这一条命交代了,他在医院昏迷了三天,捡回一条命也没有瘫痪就已经很庆幸,可残留在肉里面清理不出来的骨渣变成骨刺,长年累月的折磨他。
心好像被丢到了冰冷刺骨的水中,冷地刺疼,如针扎一样。童枫干净脆弱的眼神让他有种不敢触碰的感觉,他不想已经堕落成肮脏的自己毁了童枫这份纯净。可是,让这个妖精般的男人变成这样“残破”的人是他,这是个不争的事实!他着实毁了一个人!这个人还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他的亲弟弟!
“凌轩?”
“啊,嗯。”
从思绪中抽回,凌轩应了一声,动手穿好衣服。
“以后别再藏了,男人身上多少都会有疤!安心睡吧。”
这话说的心虚,可这该是最能安慰童枫的话了吧?至少凌轩这样想。
几乎是用逃的,凌轩没敢再回头,快步离开童枫的房间。
走到书房,凌轩没有开灯,坐在书桌前双手抱头,那晚给童枫换擦身体的画面不停的闪现。
血渍擦净,瘦削的身体,散布着扭曲狰狞的疤痕,刚刚长上的新肉泛着粉嫩,越发显得皮肤苍白。童枫就像断了线的布偶毫无生气。
断骨之痛,凌轩也曾亲生经历,只是手掌的骨折,就已经痛彻心扉,更何况是肋骨,是手臂的粉碎性骨折。天气阴郁时,或是稍微受了冷,从骨缝由内向外的疼痛,比得了风湿还要钻心。
很疼吧?这句话,心反复的被敲打。他也很疼吧?
“少爷。”
老管家敲门。
“进来。”
“少爷,童枫少爷房里好像有动静,您是不是过去看看他。”
老管家小心翼翼的说,欲言又止,怕一句话不对惹的凌轩火冒三丈,对于童枫的事凌轩总是比较敏感。
凌轩放下手中的文件,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向楼上走去。
走到童枫门前,站了片刻却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凌轩还是推开门,缓步走到童枫床边。
童枫睡的极不安稳。一堆不认识的人在梦里出现,甚至他还看到了自己,可梦里的一切又那么真实,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凌轩伸手想把被他踹开的被子帮他盖好,手刚触到被角,童枫忽然痛苦的“啊”了一声,吓的凌轩立刻收回手。
“怎么了?醒醒!”
凌轩试图叫醒他,可童枫丝毫不为所动。
“翼,翼……”
凌轩刚要摇醒他,动作顿时停住了,惊惧地看着童枫,一瞬间脑袋炸开了似的,思维都卡住了。
“小瑞,拦下他!快!快!”
拦谁?
拦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