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贾氏神情恍忽的出了后宫。
到了九间殿。
跟随贾氏的侍从在此等候。她们没被允许进去。
贾氏尽量保持脸色平静,曰:“回府。”她此行是来看黄飞虎妹妹黄妃的,但此时已经顾不上了。
她们一行人回到武成王府。
此时。
黄飞虎在内殿,同兄弟家将,三个儿子,一起饮酒。
贾氏回来,打声招呼,便回了后宅。
“你们出去吧。”贾氏打发侍从出去。
她一个人待在卧房,柔肠寸断,不觉已泪流满面。
到了晚上。
贾氏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把之前的事,告知黄飞虎。
为何要告知?
因为,之前的事,不少王宫内侍都看见了。
这事肯定瞒不住。
与其过几日,黄飞虎从他人口中得知,不如,她今晚先告诉黄飞虎,免得黄飞虎误会多想。
“飞虎,今日朝拜…”贾氏把事情原委详细说了。
“无道昏君!”黄飞虎听完忍不住怒骂一声。但也只是骂了一声,没其他的反应了。
《封神演义》中,黄飞虎在得知贾氏身死,他妹妹黄妃也死后,是什么反应呢?黄飞虎自思:“难道为一妇人,辜负国恩?黄氏一门七世忠良,享国恩二百余年,难道为一女人造反?!”
黄飞虎第一时间考虑的是,整个黄家,而不是为贾氏报仇。贾氏算什么,不过一妇人而已。
黄飞虎第一反应是,不能造反。
但他后来为什么反了?
因为,黄飞虎家将周纪曰:“兄长,你身居高位,显耀爵禄,身披蟒袍。知者,说你仗功劳,位至尊大;不知者,只说你倚嫂嫂姿色,和悦君王,得其富贵。”
周纪的意思是:黄飞虎你位高权重。了解你的人,明白你是凭本事得此高官厚禄。不了解你的人,会觉得你是靠妻子取悦寿王,得到的富贵。
周纪这一句话,便把黄飞虎说反了。
这句话的关键在于,黄飞虎如果不造反,黄飞虎的名声就臭不可闻了。
可见,黄飞虎造反,还是为了他自己。
“飞虎,此事不小,恐遮掩不住,如之奈何?”贾氏悲惨戚戚,又满脸担忧。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担心的不是她自己,而是黄飞虎和三个儿子。
出了这样的事,黄飞虎脸面何存?
贾氏下意识没有考虑她自己。
黄飞虎脸色变来变去,一阵红,一阵青,还有一阵白。
他沉默不语。
偶尔看向贾氏的眼神,还有埋怨之意。似乎是嫌贾氏给他惹来了大麻烦。
黄飞虎和贾氏,就这样忧愁了一晚上。
天快亮时。
“吾去请辞,告老还乡。”黄飞虎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想了一晚上,造反是不可能的。
继续在朝歌当大将军,当武成王?
他没脸啊。
出了这样的事,黄飞虎没脸继续在朝歌待下去了。
他唯一的出路,就是举家离开朝歌。
他父亲黄滚是界牌关守将,黄飞虎打算举家去界牌关。
“我...”贾氏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似乎也自责给黄飞虎带来这么大麻烦。
“无需多想,商容首相,比干亚相,还有不少三朝元老,都告老还乡,也不差我一个。或者,我告病还乡也行。”黄飞虎安慰贾氏几句,他也想通了,去王宫,向纣王请辞。
片刻后。
王宫。
“请禀告大王,臣黄飞虎旧伤复发,无力担任大将军一职,请准臣回乡。”黄飞虎年纪不大,告老还乡说不过去,于是告病还乡。
“武成王稍等。”内侍道。黄飞虎请辞,这事不小,他急忙去禀告纣王。
黄飞虎静静等待。
他在想,如果寿王挽留,要不要答应不走?但要是不走,脸面何存?
历经生死多少次,才得来的高位,难道就这样放弃吗?
黄飞虎很纠结。
他不想走。
他不想请辞。
他舍不得高官厚禄。
但他没脸不走啊。
真的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吗?
他的脸色变来变去。
他忽然有些后悔,他觉得不应该这样着急过来请辞,应该再好好斟酌一下。
那个内侍把黄飞虎的话转述给了纣王。
纣王没有出面见黄飞虎,只有一个字回复:“准。”
听见这个字,黄飞虎脸色一下煞白。
他想了很多。
他想着如果纣王挽留,他该怎样继续请辞。
他万万没想到,他忠心耿耿几十年,浴血奋战,出生入死多少次,最后就换来了一个“准”字。
他有些神情恍忽的走了。
纣王没有一句挽留的话。
纣王何其凉薄寡恩也?!
黄飞虎的心凉透了。
...
黄飞虎带着家人,离开朝歌。
刚走不久。
闻仲平了东海的平灵王,返回朝歌。
就差这么一点点。
如果,闻仲早回来几天,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
但,时间就是这样凑巧。
闻仲听闻黄飞虎告病还乡,急忙派吉立、徐庆去追,他想留下黄飞虎。
吉立、徐庆是闻仲的弟子。他们也算是截教门徒吧。
他们二人赶路甚急。
没多久,就追上了黄飞虎等人。
“武成王,太师已回朝歌,请你回去。”
“我...”黄飞虎犹豫一下,“我旧伤复发,待我养好伤之后,再回朝歌。”黄飞虎婉拒了。
他家的事,闻仲也处理不了。
他回去,脸没地方搁啊。
与其被人指指点点,还不如躲个清净。
吉立、徐庆劝了几句,黄飞虎执意不回朝歌。
吉立、徐庆无奈只能回禀闻仲。
“太师,武成王不愿回来。”
闻仲点点头,他已经知道事情起始,明白黄飞虎现在回来,脸面无存。
需要过几年,等风声过去。
到时,再请黄飞虎回来。
...
朝歌。
王宫。
“大王,为何应允我之事,全都没有执行?为何放了东伯侯,南伯侯,复又抓捕杀害?而且还杀了姜王后。”闻仲质问纣王。
“这...”纣王狡辩不得。他杀姜王后也是一时冲动。
闻仲也没有过多逼迫。
他再次提议让纣王做之前的事。
“准行!”纣王再次答应的很痛快。
但,这次没那么容易了。
不管是商容、比干,还是其他的能臣干吏,都没有再轻易答应返回朝歌,他们提了一个要求:斩杀费仲、尤浑,废胡王后,贬斥姬美人。
之前,纣王荒淫无道、朝令夕改,这几个人是帮凶。
故而,有了这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