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先和阿瑜大虎去官道边上绕几圈看看,剩下的人检查检查东西有没有缺的,明天卯时大家一起下山,再安位置。”
众人点头一一应着,李善鸿看这伙人熟稔的模样,心口有点冷,“你们这是要劫官吏?”
众人自然地点点头,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朝廷派遣下来的官吏你们也劫?还有没有王法了?有手有脚的做什么不好,竟然做这种勾当!这样不就是强盗吗!”李善鸿厉声喝道,呵,这种土匪做法,怪不得那婆子要吓得乱塞人也不敢直接说没有,若是直接回绝了,怕是早就被扔去后山喂狼了吧!
见李善鸿一脸鄙夷,血气方刚的几个已经跳起来围着他大骂起来了,桑湛把李善鸿拉出人群,好声好气劝着那几个别气。
二当家慢悠悠走了出来,对着桑湛背后的李善鸿笑的阴测测,“李公子看不惯我们是正常的,我们的确是强盗做法。”
李善鸿撇过头去,看也不看,“到是承认的爽快。”
“若是官家为民,我们也不会去作恶,”见李善鸿不以为然,二当家语气一转,“这一年一年加重的税收,王法允了;这一个个所谓的清官贪下老百姓的口粮,王法允了;这官官相护伸冤无门,王法允了,那谁来允老百姓的死活?王法?不过是庇护那些所谓的官僚!”
李善鸿闻言冷冷一笑,这青山的法还和皇城不一样了?刚要反驳,面前就甩了一地告示,盖着红红的官印,刺眼的很,二当家的声音还在耳边“老祖宗传下来的田地还要让那些个血蛭吸去大半,交不出银子就要劳役,若是摊上运粮,一趟大半条命都没了,这就是所谓的王法。”
第九章
最后自然是不欢而散。
回去的路上李善鸿阴着脸走在前面,桑湛提心吊胆跟在后面,几次想与他搭话,都被他一脸冰渣子给砸了回去。
进了屋,李善鸿便径自回了房,房门锁的死死的,桑湛推了几把都没推开,只好放弃。
直到暮色四合,也没见李善鸿出过门。吃饭时桑老爹问起来,桑湛只好推脱说他吹了风身体有点不舒服,桑老爹对这位儿媳妇十分上心,一听儿媳妇身体不适,忙催着桑湛给李善鸿送饭去。
桑湛端着饭菜站在房门外,敲了敲门唤他,没应声,桑湛趴到门板上往里看也没看见人影。难不成出去了么?桑湛暗暗想。
试着伸手推了推门,竟然推开了,李善鸿和早上一样站在窗前,对着沉沉的夜色出神。
桑湛赶紧溜了进去,将碗筷一一摆好,讨好地朝李善鸿笑,“李公子,吃饭吧。”
李善鸿头也没回,扳的直直的背无声拒绝,任桑湛如何劝说也没有吃的意思,身子更是连动都没动。
屋里有些暗,桑湛拨了拨油芯子,一下就亮了许多,冷不丁冒出个黑影把他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李善鸿,桑湛以为他是愿意吃了,把筷子塞到他手里,“再不吃就冷啦。”
李善鸿放下筷子,“你也觉得劫道是对的么?”
桑湛知道他还耿耿于怀,拉着他坐下来细细给他讲了起来。
青山原来是座荒山,寨子里的人原先都是住在青山城北的。
二十年前青山城遇上了建国以来最厉害的大旱,一年到头都没两滴雨下来,绿水河几近干涸,整整两年地里都出不了收成,没粮缺水的,好多人都死在了那场大旱里。
饶是这样,赋税也没半分减免,更是变本加厉地涨了两成,那会儿哪里交的出来?不交税就得拉壮年去服徭役,那都是家里的顶梁柱,服役受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