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页也是两句:“羚羊挂角无踪迹,一任东风挂太虚。”
单看一句迷糊的很,串起来连续读了几遍,萧容却似有所悟!
她将“赤霄”竖在胸前,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一瞬间,身我两忘,万物皆空!
忽觉自己的意识飘飞了出去,游荡在这天地之间,神州万里尽在脚下,头顶苍芎广阔无际。
恍惚中,感觉到自己与这苍茫寰宇比起来,确实是“一毫于太虚”、“一滴于巨壑”!
那第二句却是何意?
思索片刻,萧容猛的睁开双目!
是了,只有虚空才创造了整个世间,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从真空出妙有,才是从溪流到大海的真意!
“赤霄”似乎同时也明白了她的心思,高高飞至“天地鈡”之上!
接着便挟天地威力劈了下来!
只听“铛铛”声响起,“天地鈡”开始不断鸣动,整个凌霄山都颤抖起来!
接着“赤霄”剑指苍天,直直飞起,随着剑身不断升高,“天地鈡”居然被带了起来,三尺、四尺、五尺……
萧容心下一喜,忙将林星稀推了进去!
又想到最后两句,忙一收心神,意识又归于虚空,体内真元缓缓流回丹田,仿佛东风盈满太虚!
“赤霄”缓缓落下,“天地鈡”猛然落到台基上,“咣”的一声,尘土飞扬!
忽听里面一个声音响起:“师妹好手段,竟是将我禁锢于此!”
却是被巨响震醒的林星稀!
萧容冷笑道:“一死实在是太便宜你,你便用余生在里面好好忏悔吧!”
说罢,也不再搭理他,整了整衣衫,便向剑祠飞去。
她跌跌撞撞从剑祠的门口进去,一边走,一边止不住的泪水往下流,待转过神龛,走过一段长廊,方见前方一个幽静的小小抱厦,掩映在几杆翠竹之后,门旁两边写着“冬去冰须泮,春来草自生”,正是师父常常打坐的后堂!
萧容掀开草帘,只见房中寂寂,香炉正在徐徐飘出些许青烟,果然见王朗躺在地面石板正中安放的一片蓝色丝绒毯上,双目紧闭,声息皆无,身旁静静放着“清辉”。
萧容踉跄奔过去,一下子跪倒在他身旁,颤抖的摸上他的脸。
一丝温度也无。
她再也忍不住,一把抱起王朗,前尘往事便一下子都涌到心头!
宿阳的初识、兰陵的相知,林中的相依为命,晋州那些相守的夜,还有自己濒死时,他那狂乱的神情!
不忍再想,不忍再提!
心像被匕首生生挖出一个大洞,鲜血淋漓!
她嚎啕痛哭起来!
她曾怨过他,不过一见面,这点怨和恨就消失不见,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是自己最爱之人,也是自己最亏欠之人!
她好恨世事无常,竟是在两个相爱的人中间插上那样不堪的过往。而今,又安排了一场天人永诀!
叫她情何以堪!
缘来缘去缘如水,情聚情散情何归!
不知哭了多久,哭的嗓子再也发不出声音,哭的泪水都没有了,萧容呆呆的坐在神龛之上,轻抚着怀中的王朗,低下头,吻了他的再也挣不开的双眼、挺直的鼻梁、淡红色的薄唇,忽的又瞥见“清辉”,更是心如刀绞。
她喃喃道:“阿朗,你真傻……真傻!”
不知在殿里呆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