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原所率骑兵在两国阵前排开,却令数万兵士齐声向两国叫道:”请两国主帅答话。”
西风之中,这万人齐声的呼喊显得苍劲而悲凉,一如这已非人间武尊的蓝陵武安王萧原,将这斜阳余晖的战场当作了自己的最后归宿。
金夏阵中开启辕门,缓缓推出十余架木车来。只见这木车如云梯车一般,层层叠叠架着架着木架,高可达十余丈,却从上至下排列开六七个兽首,焰光暗射,料必是喷火器。木车之后便又是一排连弩器,如一个木箱,只在正面现出一道口子,隐见箭矢寒光。在这两种利器之前,那蓝陵数万骑军又如何当得,更何况其后还排开八道铁甲兵方阵。
再看铁丹营中,却是五色旗帜分出五营兵士来,刀剑枪戟弩,近十万人按五方站定,又立起无数彩旗。若未见识过铁丹宫城禁卫那变幻莫测的旗中杀阵,自是不明这如许多旗帜有何作用。
萧原策着火红色的骏马一人向两军阵前移来,时左时右的来回踱着,竟如同信马由缰般的意态悠闲。身后的骑兵仍在同声呼喊,如若未得到应承便要一直喊下去一般。
许久之后,那金夏国主帅着一身青色衣甲,在数百铁甲兵护卫下走来。
萧原将剑朝天一指,令部下停止唤声,随即又朝那主帅一指道:”我蓝陵与贵国从无过节交恶,过去数百年中几番歃血为盟,金夏与蓝陵向同为会盟中坚,先帝在世,更与贵国定下永不互犯之约,为何受那铁丹蛊惑,将两国长久毁于一旦?且那铁丹穷兵黩武,四处挑起战端,包举九州之心路人皆知。即便我蓝陵被尔二国所破,铁丹也必图你金夏。与蛇同谋,总难免遭其反噬。更何况要想灭我蓝陵,天下谁敢自问能轻易做到。怕是你二国百万将士亦有力来攻,无力回国。”
那金夏主帅却道:”自五十年前,武尊之位被你蓝陵夺走之后,敝国先帝重伤不治,驾崩前下遗诏,有朝一日定要灭你蓝陵。近日你不顾国事,孤身一人离国远行,招致一片乱象,铁丹暗中策动的几次你朝中重臣叛举虽都未成功,也使你国中元气大伤。铁丹与你蓝陵十年和约已过,加你无心国事,天与不取,必致其祸。你如今也丢了武尊之位,可见是天夺其魄,正是到了要你蓝陵衰亡之时。”
萧原大笑道:”萧某已决心不再离开此间。取萧某头颅容易,要想取蓝陵寸土却是休想。”
道罢之后便陡然从马上跃起,竟将金夏主帅抓住一起拖下了地。那青衣主帅带数百人出阵,正是防备萧原偷袭,休说此举与战场上礼法不合,即便是萧原突然来袭,也只是单身一人,马上交战,加数百铁甲兵环伺,怎能让他得手。万不料萧原一国之君,竟突然使出了这般无赖的手段,将那金夏主帅拉下马后在地上翻滚乱打,那些铁甲兵虽立即围来,但两人缠在一处,若仓促出手,难免伤到己方大将。
那主帅若在马战时也是一员骁将,但在萧原这等无赖缠斗之下也乱了章法,翻滚一阵后便被萧原架起,一柄短刀架在颈间。那些铁甲兵紧紧围住,却不知这一局面该如何应付。
萧原喝道:”还不退开,是要看着我将你主帅头颅割下吗?”
道罢便一手挥下那主帅的蒙面铁盔,却不想随即便是一蓬紫色长发如流洒下。萧原万没有料到这金夏主帅竟是女将,再看她一脸怨毒之下却偏丽容姣好,虽已年过四旬却尤如二八妙龄。
萧原吸一口冷气道:”墨如......彦安君陛下你竟也是御驾亲征吗?”
此人正是金夏国当今圣上,女帝彦安君。
彦安君双眼之中若有毒刺,恐怕已将萧原刺死。”难为你还记得我的长相。”
萧原若有点出神般道:”我如何能忘记,秋明长相和你当时一般无二。”
彦安君恨声道:”秋明,铭秋,你既知是我的骨肉,却也要在她名字中记着那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