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思归不动声色讲着电话:“你现在只要负责养好身体。”她在棕榈树下走,声音听起来清清冷冷,“等我论文答辩后,队里就开始巡演,谁都不要缺席。”
没再等那头回应赖思归掐断电话,把手机扔进包里,脚步一转,突然拐进公路边岔出的一条斜坡小路。
小路边上有一家24小时木屋超市,不大,隐在绿化带后面,环岛路上基本看不见。
超市里老板躺在摇椅上已经睡着了,赖思归从冰箱里拿了根棒棒冰,只剩草莓味了。她斜斜叼在嘴里,付钱的时候跟老板娘说:“这个太甜了。”说罢又垂下眼睑,指尖在收银台边的小货架慢慢巡过,拿起一瓶蓝莓味的木糖醇一起放在柜台。
这里离酒吧路不远,每天来来往往不少人,各色人都能见到,不过这样不经雕琢的天然美人可不多见。老板娘笑着不由多看了她两眼,“还要其他的吗?”
没错,是美人,不是美女。这年头走大街上,有眼有鼻的都能称为美女,美人不一样。美人如妖,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赖思归之前来过一次,老板娘就记住她了。
赖思归吸了一口棒棒冰,大概是真的太甜了,眉头蹙了一下,两根手指捏着棒棒冰在眼前晃了晃问:“有防狼器吗?”
“啊?”
赖思归也就随口那么一问,被老板娘奇怪的表情一逗,轻声笑了笑,“借个光。”说着她从包里摸出化妆盒,描了几笔,很快补了一个妆。
“……真好看。”好一对眼若桃花双瞳剪水大概不外如是,老板娘看着她粉腮玉面不由感叹。
女人夸女人,孰真孰假一眼可鉴。赖思归笑容漾开,扔了一颗木糖醇到嘴里,嚼了嚼觉得不够劲又扔了一颗。
老板娘是个实诚人,接着又夸:“你本来就好看,底子好手又巧……”
赖思归靠着柜台跟她聊了好一会儿,最后要走了,老板娘想了想还是提醒道:“你在凤凰台上班吗?晚上要注意安全,最好不要一个人走。”
凤凰台是会所的名字,就在环岛路这条斜坡深处。偶尔有几个上夜场的人从外面公路走进来,深夜路灯晦暗的光线将影子拖得黑黑长长。
赖思归看了眼时间,直起身子,“跟你聊得很开心,谢啦,老板娘。”
赖思归出了小超市,站在门口看向面前的棕榈林,环岛路的橙黄路灯从枝叶间透进来,暗暗沉沉,什么也看不清,她拎着包重新走进夜色里。
斜坡小路两侧是是瘦瘦的紫荆树,路灯的光线比环岛路暗,赖思归走着走着眼里的冷意一点点渐渐堆起。
拐过最后一个大弯,路边应景地种了两排高大的凤凰树,正是花季,一树的红艳如火在翠绿中肆意溢出。凤凰树后,眼前景致又是一变,假山怪石清泉叮咚,青石小径清凉幽静,隐隐透着会所的光亮。
谁会想到一墙之隔的那头,会是夜夜笙歌浮生若梦的景象。
这就是江林的性格,就连会所的员工通道都不忘附庸风雅。
赖思归突然不想走了,双臂一抱,嚼着口香糖往怪石上歪歪一靠,垂眸安静地等在阴影里。
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四下无人,她骨子里魅惑的美不再掩饰变得愈加浓郁,像这个沉默的黑夜,即使有华灯照明依旧挡不住那浓墨重彩的蛊惑,藏也藏不住。
赖思归漫不经心地把玩新做的指甲,这路原就只有凤凰台员工会走,过了换班时间的凤凰台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