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后面,是一片遮不住的春色。
铃铛拿着手帕替李维擦去脸上的细汗,恶作剧般在李维的光头上也擦了一下,高威严肃的站在一旁,但另外三个狮武士却憋着一脸笑意。
因为铃铛这一动作让他们觉得好笑。
李维无奈的摇了摇头,铃铛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仔细的替他擦去脖子上的汗水,等她擦完后,已经一半天不见的李忠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
他手上拿着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李维一眼就看出是皇宫的东西,因为民间不会有这么细致的羊皮纸,这是希特尔人给大帝的贡品。也只有希特尔人才能有这么细腻的工艺。
李忠对李维招了招手,两人来到李维的房间里。
“这是?”李维疑惑的问道,因为他知道李忠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这是内务府大人帕金森给老仆的,里面有少爷成*人礼的题目。呵呵,正巧当年他和老仆有过一点交情。所以老仆就顺手要来了,因为他也知道其他几个要过成*人礼的大少爷手头上也会有一份,他们的家族都不希望他们因为一些意外死去,所以会提前做好准备。”
李忠轻描淡写的说,慈祥的笑容总挂在脸上,放佛永远也挥不去。
李维摸了摸这羊皮纸,叹了口气:“您知道,从小我就和您生活在一起,如果没有您,天知道我现在的骨头在哪里抛着。”
李忠笑容不变,只是看向李维的眼神更加柔和了,看来也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当年不论哪家的孩子都没少爷您聪明呢。”
李维笑了笑,拿起了羊皮纸,继续说:“所以我把您当成了亲爷爷,也许前世,我都没有您这么亲的爷爷呢。所以我希望,能为您分担一些让您日益苍老的压力。”
李忠身子一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少爷的病好了,所以老仆现在也没什么压力,年龄到了,该去的总会去的,少爷明白否?”
李忠走到李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李维却发现,就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让李忠的手掌发抖。
李维伸手握住李忠的手,干枯的皮肤让他心里一酸。
任他心智如何坚毅,任他天性如何凉薄。却对李忠从小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感到从未有过的温馨。
也许这个世界中,他最重要的人不是从未见过的母亲,不是对他抱有成见的李鸿,不是乖巧伶俐的铃铛。却绝对是眼前这位老者。
但李忠此刻的表现已经足以告诉他一个残酷的现实,李忠活不了多久了。
只不过李维从青富死后就有个疑问,现在来说也能称为侥幸的想法,青富为何会死的这么巧?不是在以前,也不是在未来,却是在自己砍伤他要接受家法惩罚的时候。
虽然很有可能是李家的敌人用他来挑衅李鸿,但李维宁愿换一个思路来想。
青富死后,表面上对自己的伤害更大,但却让李家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挑衅而忘了还有个李维在戒律院中等待惩罚。或许当时有人些没忘,但对他们来说,李维执行家法的时间不论早晚,结果都是一样的。死因为他不可能撑过成*人礼,更不可能得到好成绩,然后成为一个男爵,得到大帝赐封的小封地。
如果,如果杀死青富的人是李忠,那么有这么强大武力的李忠,表面上的苍老是否是他的伪装?
只是如果而已,因为李维知道这机率很小很小,李忠的苍老不可能是伪装出来的。
“少爷,看看明天成*人礼的题目吧。呵呵,要是有可能,我们也做些准备。”李忠微微笑道,浑然不知李维在那么几秒钟里想了许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