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王良琊狗嘴里总是吐不出象牙的。
屋内一灯如豆,昏黄的光线中二人沉默对峙,半晌还是王良琊先发了话:“你就不怕我都抖出去?”
“哈?那你要真的狼邪出来啊?你以为有人会信你?”谢孤棠的下巴扬起倨傲的弧度,他摩挲着刀鞘冷笑道:“我倒想与寂灭刀真正的一决生死呢?如此屈居人下可不是我谢孤棠的作风。”
“你走火入魔了!”王良琊浅酌了一口酒道:“还记得那年我们策马大漠的快意潇洒吗?那时你说横刀立马、纵横朔漠、精忠报国真是再豪气不过的事了,怎么如今却只知道杀人取乐,你的刀上,血未免太多。”
“哈哈,不用血来浇灌,这柄刀如何成长?血刹刀堪比地府修罗,还不是因了这杀气与阴气,是刀,就必须有杀气,蔫成一块黄瓜,找踩吗?”
他说蔫成黄瓜这四个字的时候特意抬起冷眸扫了一眼王良琊,却见王良琊依旧风度翩翩,不怒反喜道:“那又如何?”
“再说,还轮不到你来管我,先走火入魔与邪魔歪道混在一块儿的人可是你啊!”谢孤棠轻蔑的笑,在他眼中,艳丽华服的男子缩成一粒熠熠生辉地珠子,这粒珠子不具任何威胁力,仿佛永远是被人束之高阁的贡品,静静地安放在流光溢彩的宝匣之中供人欣赏。
“你已经废了——”逐客令一般站起来逼视着王良琊,王良琊却依旧不动声色的坐着,薄唇亲启吐出一句话“你也快废了——”
“哈哈哈哈,别以为你那破玩意儿可以暂时封住我的武功就了不起了,待我功力恢复,你便好好看看我称霸武林的威风吧!”
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扫得一室粲然生辉,谢孤棠很霸道,他有一种扬刀立马的煞气,而一脸阴柔的王良琊则如清浅荷塘里的碧莲,观赏而已,没什么实际作用,打不能打,用不能用,花瓶都嫌没特色。
“好——”王良琊站起来,拿起对面满满的一杯酒轻轻洒在地上,“你我情义已尽,以后王某不会再留任何情面,还请谢大侠好自为之。”
“呵呵,好自为之的该是你吧,杏花侯。”狭长凤眸中溢出鄙夷,王良琊摔门而出,夏小雨眼见王良琊终于出来,喜不自胜地冲了进去,“谢大侠,你没事吧?他没伤着你吧?”
“他有那个能耐吗?”谢孤棠挑眉冷笑,寒意彻骨。
王良琊与夏小雨擦身而过,那一刹那他竟感到了王良琊身上截然不同的怒气,似乎还混着杀意。
那个喜欢微眯凤眸敲着折扇轻笑的纨绔侯爷怎么一瞬间有了杀手的气质?
怪哉!
“小雨——”谢孤棠笑,薄唇上竟鲜红的犹如舔了血。
“什么事?”
“是不是我要你做什么,你都会答应我?”
“额——这个嘛,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小雨必定在所不辞!”夏小雨目光灼灼,认真的望着谢孤棠。
“平生能得小雨为知己,谢某真是死而无憾了——”甜言蜜语总是裹着阴谋挟来,夏小雨却依旧天真的笑道:“谢大侠言重了,我一个小混混能与谢大侠做朋友那是福气。”
把他当知己这话,他听过两次,第一次是王良琊,他只当是那大魔头的醉话,而今却不禁潸然泪下,这下倒觉得在侯府中步步惊心、心惊胆战的日子倒也没有白过,当下就热泪盈眶,恨不得与谢孤棠抱头痛哭。
没想到谢孤棠竟真的给了他一个猝不及防的拥抱。
他的头被埋在谢孤棠肩膀上,谢孤棠的手开始摩挲起他的头发,一点点向下,一点点深入,最后竟然滑向了一个深渊,一路长驱直入扯开了他的衣服,夏小雨起先不以为然,最后慢慢变为震惊,然而抬眸四目交接之时竟然麻木地动弹不得,丝毫不懂得如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