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阮在这个时候清醒对他最残忍。
他记得,是他杀了那个男人,还被太子撞见了。
傅时宴给他压下魔气时,和他说过:
“你控制不住魔气,解决不了的事,等着我来解决,不要轻易动手伤人,不然事后无论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我都要找你算账。”
阮感觉到自己骨子里的血都冻住了,他甚至不敢去看傅时宴的脸。
纵使他千般伪装,还是在傅时宴暴露出本性。
傅时宴会拿他什么处置?
傅时宴在江州刺州处理猲狙时,就同阮说过,吃人的妖怪犯杀戮罪,都是该死的。即使他现在手里还关着一只活的猲狙,傅时宴同他说,等一切事情都解决了,这只猲狙犯了血债,作恶多端,自有报应,应当斩。
那一个最不该碰的底线他还是碰了。
他现在要怎么办?阮的心里很乱,很慌,因为他知道傅时宴不可能在毫无忌惮的和他在一起了,他把一切都毁了,他要失去傅时宴了。
傅时宴要给死在自己手里的人一个交代,给太子一个交代,给他自己的正直不阿一个交代。
这些所有的所有,都比他阮重要。
“阮。”傅时宴看到阮停下脚步,似乎恢复了一些神志,上前一步要去拉阮。阮看着大步朝他而来的傅时宴,猛地后退。
傅时宴一下子看出了阮的拒绝,傅时宴压下心里翻江倒海的感情,声音软和了些:“阮,有什么你和我说清楚,我来解决,你太累了你休息一会儿,过来。”
阮望着他,面无表情,内心却是绝望的,像是已经一不小心走到悬崖边的人,只要一个念头只要一步,就会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他现在头痛欲裂,头昏脑胀,他的视线也变的模糊起来,他甚至已经看不清傅时宴的脸,但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脚冰凉。
他似乎幻想出了一个人影,是面若寒霜的傅时宴,手里提着一把长剑对准自己的胸口,用着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冰冷声音对他说:“你为什么不听我话,我最讨厌你这种为了欲望放纵自己伤害人类的妖怪。”
阮嘴唇颤抖着,咬着牙强迫自己问出那句话:“你是要来杀我吗?”
长剑一下子刺穿了阮的胸口,鲜红的血流了出来,痛楚一下子遍及了他的全身。傅时宴漠然道:“是。”
不,这是幻想,这不是傅时宴,傅时宴不会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