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寨的祠堂内,两侧的摆着的十二座椅子上无一虚席,年过花甲的老者面无表情,如同一尊尊佛像一般。
堂下,巴图和加纲被五花大绑给绑着,他们那依然带着恨意的眼神相互地眼着对方,咬牙切齿一切的表情仿佛已经做好随时再战的准备。
“你们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有反省过来?”安静得让人心慌的祠堂上,族长看着眼前这两个还在用眼神相互拼斗着的人,他不由得怒吼起来,对于加纳和巴图之间的兄弟相残,他是绝不轻饶。
“兄弟相残是犯了我们巴寨的十大族规之一,按律他们除了络印,他们都要从祠堂除席,然后驱出巴寨。”坐在十二席位上的一名老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对族长说道。
“族长,巴图他身为长辈为,但是却犯我妻,我是惩恶扬善,我是维护我自己的尊严。”加纳盯着巴图看,他之所以忍辱负重等到今天才将他的怨恨拿出来,是因为他实在忍无可忍。
“你欠我二十万,你用你老婆的一夜来抵债,是你自己把她给迷倒送到我怀里的,现在反过来说是我欺负你了?”跪在一边的巴图听着加纳的指控,马上站起来,此刻如果不是被绑着,他一定会挥拳将他的满嘴牙齿给打下来,让他知道明白歪曲事实的后果有多严重。
“你们两个混帐的东西,你们还在有脸在这里扯皮,还有脸在这里将这些肮脏的事情说出来,你们还有没有脸皮?”族长再也无法安坐了,他嘴巴下面的白胡子因为他的激动而开始抖动起来,而当他手中的那一根龙头拐杖跺了两下后,加纳和巴图马上停止了说话,而他们这时候才想起,他们两个人其实是一损俱损。
族长正想再说话的时,祠堂的外面传来清脆的银铃声,随着那声音的响起,银铃扶着巴拉出现在祠堂的大门口处,当他们两个人立足在祠堂的正中间时,十二席位上的老人马上站起来。
巴拉的出现,再一次吸引了所有人目光,就像二十年前他毕业归来的时候一样,同一个地方,一样的人,依然是十二坐席,唯一不同的是二十前年站在他身边是的东家,二十年后站在身边是自己的女儿。
西斜的阳光从照射在巴拉的身上,如现佛光普照一般,让加纳和巴图开始安静了下来,也是在这一个时候,他们突然才明白他们做错了一件事,而这一件事将彻底损了他们辛苦得来的一切。
族长那两笔全白了的眉毛下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那淡定的表情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的喜与怒,更加看不透他到底想什么,而当他向前迈了两步后,他的嘴巴微微地张开,当他用他那有点颤抖的声带将“巴拉”两个字送出来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看着里面那里面的,站在门口的银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她与巴拉至视了一下后正准备向里面迈进去时,巴拉马上说道:“还是算了吧,都过去二十年了。”
“阿爸,你真的不想去追究了。”银铃将脚步收了回来了,她看着巴拉的眼里带着一种疑问。
“这是一个机会,如果错过了,以后你想着再翻案了。”罗昭阳背靠在门口的墙边上,身边左右扶着他的村民一脸的担忧。
“阿爸,其实我觉得他说得对,就算你为了自己,也不为我,你也应该为阿妈恢复名誉,让阿妈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银铃转头看了看罗昭阳,此刻罗昭阳那一张像刚刚从泥土里钻出来的脸让银铃有点想笑,但在面对着祠堂里面严肃的气氛,她还是忍住了。
银铃的话像针一样刺中巴拉的心,明媒正娶地将语嫣娶进来,那是他给她的承诺,但随着她的离开,时间的流逝,这一切让他深深地埋在了心底,看着女儿眼神,他仿佛又看到了语嫣的期盼。
而当巴拉正想着抬脚踏入这一个久未涉足之地时,祠堂里传来了声音:“巴拉,你已经不是我们巴寨的人,你没有资格再踏进巴寨的祠堂。”
十二坐席的长老绕过族长,站在那高高的台阶上,用他那底气洪亮的声音来阻止着巴拉。
“巴拉,你怎么在这里人,我不是应该被关在黑屋的吗?”巴图一边说,一边将目光转向了十二坐席上的人,因为只有坐席的批准才可以被释放出来。
“你们不是说他不是巴寨的人吗?那你们有什么资格把他关在黑屋?他已经与你们巴寨没有任何关系了。”罗昭阳顺着墙边,将头给也探了出来,对于巴图的问题,他给了一个最好的答案。
罗昭阳的回话给了族长一个大大的巴掌,因为下令把巴拉给关起来的人是他,而对于关黑屋那是他们巴寨自己人的处置方式,巴拉既然已经不是他们巴寨的人,自然不应该关在黑屋。
“你又是谁?”看着站门口处的罗昭阳,十二坐席的长老不解地问道,对于眼前的这一个陌生人,他充满了好奇,毕竟巴寨到现在为止依然被封闭,外人是进不来的。
“你连我都不知道,看来你这病是怎么治好的也不知道了。”罗昭阳苦笑了一下,虽然他将自己的祖传秘方贡献出来并不是想着大家感谢自己,但是看着长老那脸带倦意,精神并不十分好的样子,他知道长老应该也是病刚初愈。
“放肆,在我巴寨的祠堂之上,问你就答。”
“凭什么你问我就要答?”看着长老那怒气腾腾的样子,罗昭阳冷冷地应着。
“什么在这里,我们巴寨的人说了算。”长老向着上面祠堂上面摆着众多的灵位一指,很有自信地说道。
“也不见得吧?起码现在我问你已经答了。”罗昭阳的话刚一说完,原本站在他身边的两个村民马上笑了起来。
祠堂是一个庄严的地方,别说是玩笑,就是半点的不恭敬也是要族长和长老们骂的,现在听着罗昭阳竟然敢开起长老们的玩笑来,两个村民忍不住笑了起来,但是那的笑容刚刚在脸上泛起,长老们的脸就一下子黑了起来,让两个村民马上闪了出去,害怕自己的失态会惹来麻烦。
“大胆,”长老将大胆两个字拉得又长又响,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掩盖他的愤怒。
“我胆子不在,我也不会在这里,你们这一群老糊涂,那一个是好人,那一个坏人你们都分不清楚,你们还在这里指手划脚,你们真以为你们是谁了,告诉你们,如果不巴拉一直在努力帮你们找配方,你们就算不死在这一次的瘟疫中,你们迟早也会被这两个败类给害死。”罗昭阳挺身而出,当在了巴拉的前面,虽然巴寨的生死存亡与他无关,但是想着像巴拉这样的好人也要受如此的委屈,他此刻为巴拉抱不平。
“你给我住口,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长老开始激动了起来,几十年来,乃至上百年来,除了二十年前巴拉大闹过祠堂,就从来没有人敢像罗昭阳如此质问过他们,此刻他们觉得罗昭阳是在挑战他们的权力,而他们也要让罗昭阳看来挑战他们权力的结果是错的。
长老的话音一落下,从祠堂的侧开始开始涌进来几十个,他们身上的那八块腹肌已经让人感觉到力量的存在,但是对于罗昭阳来说,他们只是一群肌肉发达,头脑简单,任人摆布的木头人罢了。
“族长,东家的死现在你清楚了,他只一个外地人,他又救我们巴寨有功,你就不能网开一面吗?”看着这些人向罗昭阳走过来,抢先上前一步,再次挡在了罗昭阳的前面。
早上他没有帮罗昭阳挡住,是他软弱了,但这一次他不同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族长他们伤罗昭阳一根头发。
“别跟他说那么多,把人给我绑起来。”长老没有去理会巴拉的请求,看着那些停在了巴拉前面的人,他再一次发出命令。
“等一下。”就在那肌肉男们准备绕过巴拉前去抓罗昭阳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言的族长说话了,当他拨弄了两下他的白胡子后,族长慢慢地向前移了两步,站在祠堂的台阶口处然后接着说道:“巴拉,二十年的事情我知道你已经放下,我也知道你没有怪我,这一点,你让我看到了你的宽厚大量,而我今天早上之所以将你关黑屋,并不是愿意了你,我是不希望你卷入他们两个之间的争斗中去,也算是我给你的一个补偿,但是你别得寸进尺,你别以为你给村民治病你就有功劳了,你们就可以随心所欲了,任意妄为。”
“族长,这样说我们还要谢谢你不成?”罗昭阳上前一步,与巴拉并肩地站着,冷眼地看着族长,原本他还期盼着到这里来寻找一个公道,但现在看来,这似乎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功与过在这里没有任可标准,所有的好与坏全凭族长与长老们的心情与看法,其他的都已经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