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轩和凌威都是不止一次和程明清打过交道,对他的声音当然非常熟悉。就是这个人在凌威和祝玉妍接近幸福的时候为他们制造了一场噩梦,而且,噩梦还在继续着。凌威有一种一拳把他揍扁的冲动,但是,他清晰地知道不可鲁莽。程明清可是个老江湖,贸然攻击不大可能除掉他,反而会暴露几个人的行踪,要想救出祝玉妍父女可就更加困难。
两个人的身体僵硬了一下,迅即又放松下来,在程明清面前不能有任何异样的举动,更不能有摸一下腰间防身家伙的动作。缓缓转过身,凌威和陈雨轩的头微微低着,背对着光线,脸部应该不会被程明清认出来。
十三,十五。程明清果然像朱珠说的那样,直接称呼号码,不过语气充满怀疑:你们俩好像是在后山站岗,为什么擅自离开。
我们凌威尖着嗓子小声嘀咕,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迅速想着措词。还没有等到他想好,程明清就不耐烦起来,冷冷说道:你们是不是觉得后山不重要,告诉你们,要是有人偷偷进来,那里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现在就回去。凌威极力压低声音,和诚惶诚恐的样子有点适应。
不用回去了,我另外安排人,看在你们对我忠心的份上,下不为例。程明清哼了一声,挥了挥手:马上你们到那边凉亭去,我另有安排。
是。陈雨轩和凌威低声答应,刚转身离开,程新华跑过来,远远就大声叫着,声音有点惶急:爹,不好啦。
鬼叫什么。程明清对儿子的慌张十分不满,冷冷说道:我说过多少次了,成大事先要学会沉得住气,看你的样子难道是天塌下来了。
凌威和陈雨轩知道陈新华一定有重要的话要说,立即紧走几步离开程家父子的视线,转个弯躲在一棵花树后面,侧耳凝听。
前面码头忽然来了一群我们的老熟人,是以前和您在一起的,号称八大金刚,祝子期的八个得力手下。程新华站在父亲面前,语气沉稳了许多。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程明清语气放松下来,带着少许得意:这一定是朱珠透露的消息,这帮老家伙都是退出江湖的人,怎么还趟这个浑水。
他们直接提出让我们交出祝子期父女。程新华忧心忡忡地说道:似乎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们可是和我一起出道的,这点伎俩瞒不过他们。程明清倒是毫不慌张,淡淡说道:兵来将挡,你让其他人先应付,如果他们要求搜查就抵挡一下,最后引入那个地下室,自然有人收拾他们。
这点您放心,我安排的都是心腹。程新华听父亲早有安排,也多了几分自信:他们都是我亲自选拔培养的人。
这件事我还要安排一下,让领头的到二号别墅见我。程明清想了一想:新华,你去收拾祝子期,无论任何手段都要让他说出来。
您不和我一起去程新华有点意外:祝子期可是老江湖,不好对付。
说实话,我有点怕对着祝子期,他毕竟待我们不薄。程明清语气略显遗憾:从祝玉妍身上下手,千万不要怜香惜玉,记住只有一晚机会,明天祝子期和祝玉妍必须消失。
程明清话语中对祝子期有点感激,但手段却令人发指,凌威忍不住咬了咬牙,暗暗下定决心,有机会对这种人绝不手软。
程明清和程新华擦肩而过,分别走向不同方向,凌威稍着思索,程明清老奸巨猾,跟随他很容易被发现,程新华年轻,安全一点,而且程新华是去见祝子期,这也是凌威这次来的目的。立即作出决定,两个人远远尾随着程新华。
程新华确实没有程明清那么沉稳谨慎,他心里想着事情,一直目不斜视向前走,越过一个花园,走上人工湖上的小桥。小桥那一端是一个假山,程新华绕过假山忽然失去了踪影。凌威和陈雨轩狐疑地围着假山转了转。假山很大,有几十平方,和岛屿连成一体,怪石崚峋,还有许多黑漆漆的山洞。
这里没有其他的路向外伸展,他一定进入了一个密道。凌威轻声分析:秘道的入口就在假山上。
刚才程新华转过假山的瞬间好像抬了抬右肩。陈雨轩小声说道:这个动作很奇怪,我还以为他要回头,记得很清楚。
绕过假山,抬右肩。凌威退回到来路,按照陈雨轩说的动作慢慢做起来,右手臂向上抬,他的个头和程新华差不多,手掌一下子摸到一块石头,表面光滑,显然是经常抚摸的原因,这种时候程新华绝对没有闲情逸致,这样做一定有目的。凌威立即抓住石块用力旋转。石块动了动,假山的一角移动了一下,现出一个小门,两个人毫不迟疑地闪身而入。
前面是一条宽敞的通道,应该是通向一个山洞,凌威抽出一根银针压在手掌心,陈雨轩紧跟在凌威身后,一只手握住衣袖内的短刀,神情戒备。两人小心地向前摸索。
拐了一个弯,前面露出一丝光亮,是一扇铁门,门口站着两个和凌威一样一身黑衣的人,还没有等到凌威和陈雨轩开口,那两人先不耐烦起来,大声叫道:你们两个人怎么才来换岗,快点,我们急着看怎么折磨细皮嫩肉的祝大小姐呢。
凌威嘴角微微痛苦地抽搐一下,迅疾压抑住冲进去的冲动,低声说道:你们进去吧。
那两人似乎很心急,连招呼都不打直接转身而入。凌威在门前向里看了看,一个走道两边分布着许多房间,其中一个房间的门敞开着,里面传来一阵吵杂声。
凌威和陈雨轩缓缓走过去,推了推另一个房间,没有锁,两人立即走进去,迎面是一股扑鼻的霉味,凌威关上门用手电快速照了照,是一个杂物间,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箱子,里面不知装着什么东西,两个人也没有心思过问,墙壁上有几个细小的洞,可能是以前搞装修留下的,一缕缕光线从小洞里泄过来,两人凑近一看,隔壁房间的情形立即进入眼帘。
首先看见的是祝子期,软软坐在轮椅上,眼神冷漠,有点阴森,旁边站着十几个黑色衣服的青年人,都是虎背熊腰,面对祝子期的目光没有丝毫畏惧,还不时低声交谈几句。
怎么样,祝老板,你说还是不说程新华手里提着一根皮鞭,声音很冷。
祝子期哼了一声,瞥了瞥皮鞭,一脸不屑和讥讽。程新华微微恼怒,大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惧怕皮鞭,但是我告诉,皮鞭是为你女儿准备的,马上你就慢慢欣赏你女儿美妙的叫声吧。
程新华,你卑鄙。提到女儿,祝子期眼中闪过一丝惊恐,紧接着满脸怒火,破口大骂:祝玉妍和你青梅竹马,你竟然对她下手,你还是不是人。
青梅竹马程新华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有一丝不愤:你还知道青梅竹马,为什么把祝玉妍嫁给凌威那小子,我哪里比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