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传:“唔,记住了。”
润之:“……”
四人过连廊,至锡晋斋侧院。
元瑞常随父出入朝廷,对嘉亲王一事有所耳闻,在和珅府邸乍见永琰震惊不已,心中想到自十五皇子回朝时便风言风语不断,而这人却八风不动,如今一见,果真气度不凡,扶膝便跪。
润之心知永琰对这种场合最无法,又见他神色漠然,忙制止道,“不必多礼。”
稽璜见元瑞跪了,心中更是惶恐,连忙也要下跪,润之忙道,“都不要行礼,大家自己人。”
元瑞会意,抱拳行军礼,“神机营中久闻十五皇子大名,如雷贯耳,元瑞心中钦佩,今日终于得见,请受元瑞一拜。”
永琰道,“在神机营司何职?”
“五年前入神机营,如今任军机校尉。”
润之安排几人落座,问道,“琰哥,你也在神机营待过?”
永琰不动声色将他拉到身边坐下,道,“从前同神机营段将军学过虎鹤双形拳,教你的翻墙也是在那处时,为逃脱责罚所练就。”
嘴上说着逃脱责罚一类笑话,面上却依旧是严肃神色,少年们听得心旌荡漾,更是好奇神机营所在。
汝传眼睛瞪得老大,“是前朝那个锦衣卫正史段燮,一挑八百那个?!”
“神机营段老将军,不是他还能有谁。”润之食指点桌,心中不禁生出几分疑窦,当年永琰为母所累,不过十余年岁便被逐入冷宫,又是如何拜了段老将军为师?
元瑞继续道,“段老将军为人刚正,虽为前朝将士受降,却向来心气极高,不欲为清所用。习武之人,性情又孤僻古怪,从不轻易收徒,一生唯收四位徒儿,第一位是三十七年前的伊犁将军战神舒赫德,第二位是当朝护国将军刘统勋刘大将军,第三位是我父亲,”提到父亲,元瑞眼中自豪神色一闪而逝,继续道,“还有一位,便是少时十五皇子,相传拜师最晚,年岁最轻,但资质最佳,筋骨最精,只入帐中短短数月便得段老将军毕生武艺真传,后来后宫出……后来即便段老弥留之际还念叨……”
永琰神色微微一动,“他何时过世?”
“三年前便驾鹤仙去了,晚年病来如山倒,膝下又无子女儿孙,只一味念叨着几位徒弟,最后那几日,父亲侍候在侧,为他送终。”元瑞唏嘘,“段老将军神勇无双,圣上感其忠骨,钦赐葬入郊陵郡,大清本重文轻武,这样一来,也算给足咱们武人面子。”
院子里腊梅团团簇簇开满枝丫,一阵风吹过,花瓣上的雪粉被刮落,簌簌扑展在地,多宝打外头进来,持着扫帚将雪与落花归成一小堆。
润之知永琰心中难受,默默紧握他的手背,永琰微微摇头,给了他一个安稳的眼色。
汝传靠着元瑞坐,小眼睛滴溜溜转,低声道,“瑞哥瑞哥,你瞧十五皇子看老大的眼神,是不是,是不是有点儿……”
元瑞蹙眉,迟钝道,“有点什么?”
“说不上,就是跟看咱们不一样。”
“十五皇子暂住在此,润之尽地主之谊,自然与旁人不同,小孩子家,缘何这般多心,吃点心罢。”
元瑞:“润之,你可听说边疆战事?”
“听说了,战事吃紧,二叔在那边有些周转不开。”润之沉吟,“你也知道,二叔当年跟我爹……”
元瑞点点头,“何琳将军不会轻易朝朝廷借兵,圣上属意,先拨步兵五千增援,过了年我便同父亲拔营,这一仗誓要铲除外夷,还滇藏百姓安宁,恐怕是场大战。”
永琰厉声道,“廓尔喀嚣张,屡犯我大清,是可忍孰不可忍,何时发兵?”
“暂定在春猎之后,具体的,还需商榷。”
“还有啥要商榷的?”汝传一歪头,“不就是拨兵马,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