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南庭看了一眼身后的保姆。
保姆吓得忙上前哭道：
“大少爷明鉴，我怎么可能会伤老夫人呢，何况当时褚先生回来也看得明明白白的，老夫人的事与我无关啊。”
“哥哥你别听她胡诌，死到临头了还想嫁祸给别人。”
褚南湘接过保姆的话，怂恿褚南庭。
“让她签字，即刻把她送监狱里去，这样的女人怎配留在六叔身边。”
褚南庭拿着手里的认罪协议书，递给叶昭昭。
“签字吧，你要能乖乖签字，或许能少吃点苦头。”
叶昭昭深深地凝着南庭。
她很想张口告诉他，她是昭昭啊。
是跟他们兄妹俩从小一起长大的昭昭。
可想到褚晏的所作所为，她真的没办法再说服自己留在褚晏身边。
如果坐牢可以解脱，那她就去坐牢吧。
至少在牢里她是清静的。
抬手接过协议书，叶昭昭盯着看了几秒。
她眼花缭乱，看不清楚协议书上写着的是什么内容，只看到‘认罪书’三个字。
没有过多的犹豫跟辩解，叶昭昭拿着笔，歪歪扭扭地在签字的地方写下了‘叶海棠’三个字。
褚南湘见她签完了，一把夺过协议书。
“你真是该死，我告诉你，我奶奶要是醒不过来，你就得去给她陪葬。”
她拿着协议书离开了房间，想要赶紧送去给爸妈，让爸妈把协议书交给警方。
这样警察就能直接把人带走了。
褚南庭还待在那儿没有走。
他深邃的眼眸紧盯着叶昭昭，越看她越觉得熟悉。
那种熟悉让他冲动地想张口问她，认不认识昭昭。
可他又问不出来。
叶昭昭转身背对他，轻闭双眸让泪滚下脸颊，“什么时候送我进监狱？”
褚南庭感觉自己心口揪痛了下，答非所问，“你不是不承认推我奶奶下楼吗？怎么又忽然认罪了？”
叶昭昭凄凄一笑，“你不是说认罪就会少受罪吗。”
既然认定了是她，那她再怎么辩解有用吗？
若她今后还有命走出监狱，也算是还了褚家对她的恩情。
她也不需要觉得亏欠他们了。
褚南庭搞不懂这个女人的意思。
也不明白她跟六叔的感情。
但既然她都认罪了，他也没必要再为难她。
“就如我妹妹说的那样，我奶奶要是醒不过来，那就只能拿你去陪葬，所以在你进监狱前，好好晒一下这外面的阳光吧。”
褚南庭也转身走了。
兄妹俩前脚刚走，褚晏后面就赶了回来。
看着庭院里他派来守着的几个保镖鼻青脸肿，一个个伤得不轻，他怒斥，“一群废物。”
生怕侄儿又杀了叶海棠，褚晏疾步跑上楼。
推开房门，看到女人坐在床边发着呆，他踩着步子走过去盯着她打量。
“他们兄妹俩没对你做什么吧？”
说完话，褚晏方才看到叶昭昭脸颊上有的巴掌印。
他黑眸暗沉，怒上眉梢，“南庭打了你？”
叶昭昭抬眼看他，苍白一笑，“还好，南湘的劲没有你的大。”
南湘的那一巴掌，哪能跟这个男人的比。
她是感觉自己左耳失聪了的。
这两天总是听不清左边发出的声音。
就好比褚晏什么时候进门来的，她都没听见。
褚晏感觉心口一窒，俊脸上呈现出难堪跟自责来。
但也只是转眼即逝。
“你不伤害我妈，我会对你动手吗？”
他也记得他打了这个女人两次。
两次都是在打完以后，后悔至极。
但那会儿他实在太冲动，根本就忍不了。
叶昭昭不想再跟他辩解，低下头淡淡道：
“我已经签认罪书了，什么时候送我去监狱？”
她真是宁愿去监狱待一辈子，都不想留在这个男人身边，看着他那副假装深情又虚伪的嘴脸。
褚晏眸色一变，追问，“签认罪书？南庭他们过来，是让你签认罪书？”
“没错。”
“你为什么会签？你不是说我妈不是你推下楼的吗？”
“我说不是我推下楼的，你们信了吗？”
叶昭昭又抬起头来迎着褚晏的目光。
“你侄儿说了，让我签字以后就少受罪，我不想再被你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