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姑娘跟上:“喝萝卜葱白汤也行。”
“烤橘子,便宜实惠,还好吃。”
“温开水更便宜。”
官来仪轻声浅笑,“各位姐姐提的偏方都很好,不过用偏方同药方一样,首要必须究其根本,对症下药才行。譬如,久咳肺虚,吃冰糖燕窝粥;热咳痰黄绿,则服用川贝炖梨……”
绣娘蔡师傅走到原婉然身旁,轻声托她吩咐厨房,给众人都沏杯热茶。坊里向例差遣资历最浅的人跑腿,原婉然便领差出房,临走顺手带上门虚掩,让吹进房里的风势小些。
当她回房,几个衣着柳绿花红的绣娘目光古怪。
原婉然定睛观察,这回真没看走眼,她们打量自己,那眼神或多或少不悦。
我做错什么了?她暗忖。
蔡师傅道:“韩赵娘子,我排定了差使,这次绣件妳管配色。待会儿吃过午饭,妳便来议事间同赵爷商议,你们议定线色,我们便开工。”
原来如此,原婉然恍然,谁能管配色,便多出一两日工夫与赵玦独处,自己得了差使,那些盛装绣娘的心思便成泡影。
稍后众人散了,原婉然步出绣房,一个绣娘悄悄上前扯住她衣袖,将人扯到边上。
“韩赵娘子,妳吃大闷亏了。”那绣娘说,一身银红衣衫亮丽扎眼,脂粉稍浓的长脸十分严肃。
原婉然闻她说得严重,忙问:“这话怎么说?”
“啧,官姑娘坑妳呢。”
原婉然蒙懂,最近她与官来仪的往来仅仅方才那句对答,问话固然有些难答,说坑人未免太过。
红衣绣娘往地面一跺脚,“妳还咂摸不出滋味儿?官姑娘拿妳当垫脚石,抬高她自家。”
那绣娘像倒了核桃车子,替原婉然分解道理。
“官姑娘评赵爷的画,文诌诌地夸得天花乱坠,既讨了赵爷的好,又显出她肚里有墨水。我们其他绣娘大字不识几个,毕竟在绣坊待久了,听画工、师傅经常谈论画稿,像模象样的书画行话还能说上两句,跟官姑娘差不很多。韩赵娘子妳不同,妳才来绣坊,没法子谈布局、设色谈出个子丑寅卯。这不,妳只能说收礼的人会高兴,跟官姑娘比,显得妳外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原婉然料不到一句问话还有这些门道,便入神聆听。
红衣绣娘又道:“所以呢,这几天妳在赵爷跟前,最好透点口风,提提官姑娘为人阴险,莫让他误会妳外行,看轻妳。”
原婉然唯唯诺诺朝饭堂走,那绣娘在旁絮絮叮嘱,末了说“我可是为妳好”才走开。
妳才不是为我好呢,原婉然朝那红色背影暗忖。
她城府没深到看穿官来仪问话目的,可不等于蠢到人云亦云。
蔡师傅选她参予刺绣、管配色,无不肯定她的才能,这几天她也多的是机会向赵玦证明。换句话说,官来仪在口舌上占点便宜,于她的妨碍微乎其微,红衣绣娘怂恿她告状,其用心反倒险恶许多。
人家客人来绣坊订制绣件,不来理论绣娘私怨的,自己果然为点芝麻小事便说人不是,不论客人对官来仪观感好坏,自己先就落下小肚鸡肠的声名。客人没准还要怀疑顾记绣坊勾心斗角,管理无方,不宜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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