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不是说没能见过牧将军在战场的英姿嘛,这正是机会啊。”此牧将军非彼牧将军,想上战场那不过是我儿时戏言,我此生注定与什么良臣将相无缘。
如今即便想,未雪也是不准的。“我走了,皇上怎么办啊。”
“借口,她的护卫还非你不可吗?你啊,就被她绑身边一辈子吧!”话语里有着颓然,她说我变了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胡作非为。
“这话我不爱听了啊,什么叫绑一辈子,这不时机没成熟嘛。”其实我在犹豫,要干干脆脆地离开出宫很容易,但要干干脆脆地离开未雪,我有犹豫。
“那你在等什么时机?不过是犹豫不决罢了。”斯咏以为笼中的鸟儿关太久,已经忘了怎么飞。
被斯咏一语中的,我无言以对,等到四下无人时,她忽然拉住我的手,认真地说:“以前就不说了,但现在她毕竟是皇上,你如果要继续待在宫里,可就要小心了。”
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甜甜笑着喊未雪姐姐的斯咏了。
“我知道,伴君如伴虎。”即便平时未雪对我包容良多,甚至给了我很多别人没有的待遇,我也没有忘记她是陛下这个事实。
斯咏摇头道:“不是那么简单,她看你的眼神很不寻常,可是我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只觉得危险。”
“什么眼神?”我天天跟未雪同吃同住的,也没发觉她看我有何不同,无非每天都一个表情,要说危险的话,那就是她想杀了我。
“就是感觉不对劲,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是斯咏作为旁观者的直觉,事实上她少有进宫来,然而为数不多的几次相处她就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
“莫非她想杀了我?”我继续问,并决定今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未雪的眼神。
“有点像又有点不像……”斯咏越说,我越糊涂,索性不问了。
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也不会太意外,虽说两人时常搂搂抱抱,暧昧得紧,但未雪是片深海,我不过搁浅在了岸边,恰好沾了些眷顾。
我想起未雪上次在城外说的话,她说有时想杀了我,却又觉得舍不得,当时我一根筋不对就感动了一会儿。
“对了,毓均呢?”我今日来都没见着这孩子,自从他会跑以后就每天东跑西跑,活力四射得很。
“我们在这儿!”忽然门外探出两颗头来,是从日和毓均,一大一小,真是可爱。
“没什么,玩去吧。”我挥手,从日却不肯走,冲进来问:“清枝,你是不是不教我武功了?”
“不会啊,怎么这么说?”我猜这孩子应该偷听到了什么。
“不会就好。”从日拉着毓均奔出去继续玩,眼睛却一直往我和斯咏这边看,眼里带着探究的意味。
回宫的路上,从日拉着我的袖子,很郑重地说:“清枝不要离开我哦……”
我没好声气地驳道:“什么离开不离开的!我又没死。”其实就算哪天离宫了,我兴许还是会回来看看吧,毕竟这儿这么多旧识。
然而,我高估了自己的情义,也低估了未雪的情义。
第44章四十四、你想离开吗?
朗月疏星,风穿堂掀起未雪袖角裙袂,我拿来一件披风给她披上,她转而握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