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晚晚也不着急催促,干脆将坐在对面的尚华清视作无物,自己一个人饶有兴致的欣赏起这间包厢的布置来。【1】【6】【6】【小】【说】
该说不说,这家咖啡厅的老板确实有艺术品味,这间包厢与尚华清毁掉的那一间包厢风格完全不同,但却是一样的精致,整间包厢色彩和谐,风格突出,尤其是窗框,似乎用了特殊的设计,远远看过去还以为是个独特的相框。
再加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窗外的风景也好,二者合二为一,更像是一副悬挂在墙壁上的动态的油画,真是赏心悦目。
赫晚晚手里端着咖啡杯,时不时啜饮一口,脑袋里琢磨着这些有的没的,看上去一派轻松惬意。
而与赫晚晚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坐在对面的尚华清了。
尚华清此时的脸色苍白,眉头紧锁,汗珠从脸颊边流下,明明是个成年男人,却硬是瑟缩着,只少少的占据了椅子上的一小块地方,看起来真是憋屈极了。
尚华清犹豫到眼前的那杯咖啡凉透,味道都开始变得苦涩起来,才嗫嚅着嘴唇开口了。
“……那东西我没带在身上,赫晚晚小姐可以指定一个地点,明天一早我会把东西放在那里,您可以随时去取,至于之后您要怎么用它,我都不会干涉。”
尚华清这话似乎说的诚恳极了,一副已经完全倒向赫晚晚的样子,忙不迭地撇清自己的关系。
按理说,手下败将已经是这副表现,任何人此时都会欣喜若狂,至少也会有些得意,可是赫晚晚仍然不为所动,像是没听出来尚华清话里的意味似的,慢悠悠的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不舍地将眼神从窗框处的风景收回来,转而注视着一脸颓然的尚华清。
“没带在身上?”
赫晚晚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流露出浓厚的嘲讽之意。
她微微动了动手指,敲击了一下桌面,伴着规律的响声说道:“尚华清先生,你为什么总想要在我面前刷到你这点小聪明呢?”
“是真的觉得我愚蠢,还是觉得你的演技已经臻入化境,有把握骗过任何人?”
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赫晚晚甚至带了些真挚的好奇,但是对于听到这句话的尚华清来说,无疑是莫大的嘲讽。
尚华清的身体十分隐晦的僵持了一下,然后才像是被解封了一般,脸上露出活灵活现的恳求和苦恼之色来。
“赫晚晚小姐,我知道我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或许在你心里我就是个满口谎言的小人吧?但是如今我已经倒向你,还请你不要用固有的眼光来评判我,那只会毁掉我们两个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这又对我们的合作有何益处呢?”
而听到尚华清这番似乎已经剖心窝子的话,赫晚晚做出的反应却是再明显不过的嗤笑一声。
赫晚晚抬起纤长的手指,抹了抹眼角,擦去那一点笑出来的泪珠,煞有介事的重复道:“毁掉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信任?”
“尚华清先生,你难道是专门去马戏团进修过吗,怎么随便说说的一句话都这么好笑?”
赫晚晚讽刺道。
尚华清露出不堪受辱的表情,狠狠喘了两大口气,胸腔都因为太过激动而剧烈的起伏着,原来发白的脸色胀红,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没想到,赫晚晚小姐的心胸是如此狭窄,连面对已经明确倒戈的手下败将都要进行如此羞辱,亏我之前还夸赞你与令尊如此相像,我真是看走了眼!”
赫晚晚无聊的抬起手打了个呵欠,甚至有些轻蔑的说道:“你的攻击力只有这种程度吗?那可真是可惜,你或许可以在业余时间多上上网,看看有些人是怎么在网上骂我的,说不定可以让你的水平提高一些呢。”
“你……你真是不知廉耻!”
尚华清被赫晚晚的态度堵了个倒仰,憋了半天也没憋出其他的话来,最后只能扔下这一句有些轻飘飘的指责来。
赫晚晚有些烦躁了,本来今天她还打算速战速决,没想到尚华清竟然是这么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格,稍微瞅着点空子就想造作一番,大大拖慢了她的进度。
赫晚晚甚至有些后悔之前跟他说那么多话了,有这个时间他还不如回去跟家里两个小家伙一起玩儿,至少不用看见尚华清这张看起来就晦气的老脸。
想到这里,赫晚晚干脆利落的伸出一只手来,简短的说道:“东西给我。”
尚华清诧异的看着赫晚晚,像是觉得赫晚晚是个听不懂话的小孩子一般,有些憋屈的重复道:“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赫晚晚小姐,我没有随身带着那东西,而且我已经答应你,明早就会放在你要求的地点,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呢?”
赫晚晚不为所动,一脸冷漠的“哦”了一声,伸出的那只手仍然直挺挺的放在半空中,甚至还往前递了递,几乎要放在尚华清眼皮子底下了。
尚华清似乎为赫晚晚的油盐不进有些抓狂,“蹭”地一声推开椅子站起身来,伴着椅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高声重复道:“你还要我说几遍,东西不在我身上!最早也要明天才能给你,你听懂了吗?!我……”
尚华清还要怒吼些什么,却突然觉得自己眼前一花,像是有什么东西飞速掠过了自己面前一样,猛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什么……?”
尚华清努力睁大眼,却看见赫晚晚收回去了递出去的那只手,正把玩着手里的某个东西,脸上的表情看起来玩味极了。
赫晚晚抛了抛手里的东西,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遍:“噢,没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