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弓箭不再继续,但白玦七窍流血的内伤越来越严重,玉湖一要护着他,二要应付两大修真强者,左支右绌。
宫道口,牛承道喝止弓箭队,对林天赐道:“林丞相,没有我的允许,谁让你下令放箭的。”
林天赐懵了:“你……”
牛承道眯起眼睛:“不要越界挑衅我。”
“陛下……”
“小陛下……”
“白瑜!”
在混乱激烈的打杀声里,一道女声朦胧如梦境飘来,谁也没注意,谁也没听清。
明世镜越过玉湖的防护,一剑朝白玦刺去——
一柄雪白的剑刃刺破了一个女子的宫服,贯入胸腔,炸开一朵朵鲜艳淋漓的血花。
她用力推开了白玦,自己则是狠狠摔在地上。
白玦抬起头,看见那个女人,他脸上的表情是空白的。
白玦不知道在想什么,目光发直,下巴上都是血,不知是他的,还是那个女子的。
女子很老了,看得出来她应该是一个老宫女,耷拉模糊的面容,唯有一双浑浊的眼睛,在生命垂危的尽头,清亮如少女时期。
她努力抬头看向白玦,透过了男人森冷的脸,看到了当年她追随的长公主……
“我……总梦到你还在我身边。我每次都看不清你的脸。还好——”
她在梦里,一遍一遍一遍重复逼宫那两日的场景。
还好……你还活着。
终于,她替长公主保护了一次她的孩子。
这也是……她的孩子啊。
白玦仓促地抬起头,这一刹那,迷茫漫上他的脸庞,下一秒,森冷和严酷模糊着一切。
他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
但他从不亲自接触过她。
不是母亲,胜似母亲。不是庇符,胜似白智。
对小时候的先太子白瑜来说,这个宫女是母亲的第一认知。
近乡情更怯,可怜无所为。
却不料,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他再也靠近不了这一梦中的故乡了。
“陛下!”玉湖发出肝胆俱裂的一声!
明世镜召回佩剑,雪光澄澄的仙剑直指白玦,如雷霆劈下。
就差一寸之际,眼前的声音、动作忽然陷入凝滞。
随即,宫院中心爆开一团巨大的白光,所有人视线陷入了空无苍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