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场上的修真者都已身负重伤,疲惫不堪,剑气所指之处的修真者齐齐被那股剑气冲得七歪八倒。
剑出,阵破。
长风宗门人被阵法反噬,猛地腾空甩出,有些道行浅的当场倒在地上呕出鲜血。
云无渡周身煞气浓重,随意抹了抹嘴角的血,挽了个剑花,剑上的血甩到旁边人脸上,他拖着那柄血迹斑斑的长剑,犹如恶鬼般朝他们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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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转瞬而逝。
这十日,修真界内讧大杀四方。
整个稷山,从山巅到山脚,从源仙台到稷山镇,死伤无数。
到最后,还是长风宗一派遁走,留下了一片狼藉。
尸首挂在树梢,跌入了陡崖深谷,只剩下折断的剑刃,不见人影。
云无渡还站着。
身上的黑色衣袍像阴影般吞噬了他,也抹去了他脸上全部的神情。
他的衣裳,远不是黑色的,仔细看,衣袍上一层厚厚的黑褐色,居然是因为血液反复喷溅上又干涸之后附着的!
可见他是杀了多少人!
可此时的云无渡,看不出什么情绪,就站在白玦尸首边,静静凝视着他。
十日,满地尸首一片狼藉,是他疏忽了,忘了带走阿瑾。
他走过去,用外袍裹住了白玦的尸首,抱起他,往山下走去。
“天雩!”林寒正也受了伤,但他不算大碍,正指挥着收拾残局,一见云无渡离开,腾出空喊了他一声。
云无渡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林寒正对他这个小师弟真的是操碎了心,十日里,他眼睁睁看着小师弟不知疲倦地挥剑出剑,似乎又回到了赤牙山那段日子。
死过一次难道还不够吗。
“天雩,你站住。你又要去哪。”
“师兄。”
云无渡目视前方,正前面倒着几具师兄弟的尸首,还有一只白鹤染血的尸身,洁白的羽毛浸泡着血水,不像鹤了,像烫死的鸡。
他道:“我到今日才明白过来。”
“他们要杀的,根本不是我。”
云无渡收紧手臂,把阿瑾抱得更用力一些。
“无论是赤牙山一战,还是源仙台一战,无论是云无渡,还是云天雩。他们要打要杀,从不是因为我一个人。所以我死,或者我活,什么都改变不了,我只是一个借口。”
云无渡曾经还以为,或许赤牙山一战确实是他错了。
或许他们并不想把云无渡逼上赤牙山,或许他们不是为了一己私欲杀害云家几百口人,或许他们不是故意炼制人丹……
可事实证明,他们就是故意的,他们只是想要争权,夺利,罢了。
想改变现在稷山独大的场面,想独吞天下的供奉,想一步登仙……
需要的只是开战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