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搬一个小椅子,坐在店铺门口看书,有时看着看着,书本上全是我的眼泪。我清醒地拍打脸庞,难过的时候多了去,越哭越懦弱,我并不愿成为一个终日以泪洗面的人,新生活会慢慢来地,大不了孤独终老。
突然间,觉得自己苍老了许多。我在花店里低调的生活,就好像是一个混吃等死的老人一般。
我最开心的时候,便是星期六和星期日,因为我可以见到我的生父。我在他面前,装成一副不识字的土包子模样,偶尔故意写错字,经常故意念错字,他完全相信我就是个文盲。
他书房累计的厚书,书柜里都不放下了。我上完课离去时,顺手会捎几本书回去看,这样就不用花费多余的钱买书了。
我和赵谨处的越来越熟,他亲切的管我叫君姐。
对于他们问起我的姓氏,我都是胡诌的,就骗他们说,我姓沈。
赵仲秋的书房里挂满了各种丹青和书法,我那时就会在心底称赞,我的父亲是个才华横溢的人,而且他对玉箐师母从来是嘘寒问暖、照顾有加的贴心之态,所谓贤夫莫过如此。
庄岫玉有眼无珠,抛弃一个温润贤人,今在将军府里为那缥缈的富贵地位,同诸多女人争的你死我活,她要的东西,于我来说,太过冰冷了。
而我的坎坷命运,也是她一手促起的,谢她当年生我之恩,恩过相抵,我们今生该再无瓜葛了。
我在彭城呆了半月有余,没有被杜若笙找到,确切的说,我不知他有没有找过我。谢白倒是找上了门来,他这次竟是大搬家,要在窟弯镇里开盐铺子。
谢白说,咱们兄妹相依为命,我去哪儿,哪儿就是他的家。
谢白的铺子里有几个伙计一起看管,他不用亲自打理,按时去巡视一番即可。他不呆在自己的店铺里忙,反而经常跑来我的花店帮忙种花,什么粗活儿脏活儿全抢着干。
花店才开张,生意将就。因此空闲下来的时间诸多,我蹲在店门口种盆栽,今日小秀休假,店里只剩下我和谢白,他从郊外推了一车湿润的泥土来,拿着铁楸帮我一起倒腾盆栽。
“哥,你老大不小了,早点成家立业娶媳妇吧,有了嫂嫂我还可以讨红包呢。”我弄了点蚯蚓放进泥土中,因为它可以疏松土壤,让土壤保持健康。
谢白手里的小铁楸一顿,他耷拉着眼皮,闷闷道:“你要红包管我要就是,娶媳妇...尚早,等事业大了再说。”
我瞅了瞅谢白那张俊秀的容颜,撇嘴道:“你的事业够小资了,娶媳妇绰绰有余,”我稍微挪了点过去,不自觉地压低了声音,“哥,我看我手下的那个小秀尤可,你们要不试试?”
谢白突然伸长了手臂,一把勒住我的脖子,以玩笑的语气威胁道:“你是我娘,还是我妹?管的忒多!看我不勒死你!”
我吐着长长的舌头,两眼翻白的求饶道:“我错了,错了,放手!勒死人了!”
谢白老大不小,还跟我玩上了瘾不肯撒手,我佯装咬他,他来劲的逗我。
我们嘻嘻哈哈的打闹之间,地上出现了一双黑亮的长军靴,靴子里塞的长裤是熟悉的橄榄色军裤,我和谢白抬眸一望,有些吃惊。
那男人有着军人的肃气,通身一如既往地庄重,他古铜色的皮肤在光芒下尽显男人气概,一头短发干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