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别开视线不去看他们,免得自找苦吃。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转头,是那熟悉的青年。他低举着一杯葡萄酒,眉头仿佛拧成了一个疙瘩,他沉声道:“百合小姐,你意欲何为,何以为之?”
瞧那沈斯宁态度严肃的模样,我便忍不住地逗他,因此妩媚无辜道:“我意欲何为,用不着向沈少将禀告吧?再说,我今日之举已明明白白,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还是说,你跟你妹妹一样,不懂人情世故?”
沈斯宁明显一噎,他竟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拽离了人多的地方。他不怜香惜玉的用力一甩,我便结结实实撞在了坚硬的墙上,他以警告的语气道:“百合小姐,明人不说暗话,我就小如这么一个宝贝亲妹妹,棋局已落定,你再怎么折腾,最多是个做小的命,你要实在想要富贵,想要地位,我可以给你。”
我悄悄揉了揉脊背,嗤笑着嘴硬道:“我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谁人的富贵我都不要,只要杜若笙一人的,我劝你,别白费力气来劝我这种无药可救的人,我们这类俗人,贪得无厌,你喂不饱的,三爷的金山那么大,我放着好好的机会不争取,当我傻么?”
我越过沈斯宁要回宴席上,他跨几步脚,挡在了我面前,我来不及刹脚,与他撞了一个满怀。他的胸膛与那墙壁一样的坚硬,撞的我鼻梁骨脆响一声,幸之没骨折,也没流鼻血。
我疼的呲牙,用双手轻揉鼻子。
沈斯宁面容怔然,他的手抬到半空中又放了回去,他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沈斯宁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我没好气道:“你来试试?”
沈斯宁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我的胸板,他耳根渐红,把头偏到一边去,望着庭院里的树影,语气飘忽道:“放过我小妹,就这么难吗?你就这么想要杜若笙的金子?愿意无名无分的跟着他?你的目光不甚远...。”
“远不远,现在说为时尚早。”此时,另一个浑厚的声音插.了进来,一个身段高挑,八尺有余的英气男人徐徐地走来,他一把揽住我的身体,目光深沉幽冷。
沈斯宁深吸一口气,他盯着杜若笙道:“别为了一个女人,毁了我们的交情,小如是你即将过门的妻子,她亦钟情于你,你既然接受了长辈的安排,我请你别伤她的心。”
杜若笙随手轻拍沈斯宁的肩侧,他简单的回答道:“不会的。”
也不知杜若笙回答的是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问题。
我在杜若笙面前向来很沉默,他拉着我走,我就走,他跟我说话,我就回应,我跟个没事儿的人一样,没心没肺的冲客人们笑。
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个攀权富贵的落魄鬼,我不在乎旁人的目光。
但突然又自问,我为什么要来这种场合参加宴会?脑里仿佛乱作了一团浆糊,很浑浊。
☆、一面
杜筠徵所说的贵客是一个苍髯如戟的壮将军,从南京而来的大军阀,军阀身旁携着一位雾鬓风鬟的中年女人。
杜若笙向我介绍,张将军是他的外家,更是他母亲的亲哥哥。而那位同来的姨太太,不过是张将军府里比较得宠的妾室,他的正经舅妈已经得天花殪了。
宴席之间,杜筠徵对张将军客气不已,交好的态度皎如日星。
沈将军同为铁汉英雄出身,因此对张将军兴致勃勃,几位大鳄在同一桌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聊得很是尽兴。
杜若笙也在那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