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瞬被那些臭男人给挤倒在地,有个大胖子故意用拐子撞了我,没空计较,我摸着头上的短发,涨红了脸,朝前方移动的那团拥挤呐喊道:“我不是小弟弟!我是...小妹...妹。”
她坐的黄包车被众人拥着跑,越跑越远,叫喊声也越来越小,她真像一颗闪闪发亮的宝石,被世人捧在手心里奢求着观赏,我亦羡慕着那个妩媚如妖精般的女人。
摊开手掌心,有两块香喷喷的大洋,是白曼薇身上的香水味儿,不浓不淡,闻着很舒服。
今日意外得的赏钱,比一天辛苦下来卖的都多,我抬眸看着白曼薇消失的地方,又看着手中的大洋,不由地出神了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民国早期的大洋相当于现在的两百块左右。后来通货膨胀,钱就不值钱了。
☆、卖花2
自从在夜巴黎卖花后,我就没有再换地方,一则此处人流量大,来夜巴黎的贵客出手大方,偶尔会得一些赏钱;二则我能在门外偷学唱歌,里面娓娓传来的歌声虽然不清不楚,音调总是在的,哼着哼着就学的差不多了;三则能看见当红摩登女郎在此出没,不用像旁人一样出钱又出力,我在原地便能看到。
我曾经因为好奇问过路人,为什么白曼薇已经是黑白电影的明星,每个星期却还来歌舞厅里唱歌?那人告诉我,因为白曼薇是从夜巴黎被杜三爷捧起来的,而夜巴黎是杜家名下的产业。
答案呼之欲出,白曼薇在替东家撑场子。
每次她来主唱的时候,夜巴黎是最拥挤的,我在大门口隐约听过她的歌声,她的歌声如她的长相一般,引得人心荡意牵,别说我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如此,那些男人更是想一抱美人归,可惜白曼薇不是普通人能随便动的,他们顶多一饱眼福。
每一次白曼薇来此,杜三爷在那天也一定会到场,散场后,他有时会携着白曼薇一起上车,有时匆匆忙忙的先行离去,我每次都目送着他或者他们离去。
白曼薇名利男人双收,一出场永远是最夺目的那位,杜三爷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温柔到让我这个旁观者有些发醉。
他在她耳边旖旎咬字,他替她打开车门,他轻揽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他永远保持着绅士风度,他对她的一切体贴,艳羡了夜巴黎所有的女子。
听人们说,杜三爷宠了白曼薇将近三年了,在她还不那么出名时,杜三爷一眼就相中了她,在往后他为她铺下最平坦的路,让其扶摇直上,经久不衰。
然而这美好的一切,我眼中浪漫美丽的童话,有一天支离破碎了。
他和她的三年尾至,是一个冷嗖嗖的冬日,我如常在夜巴黎门口卖花,晌午,白曼薇扭着芊芊柳腰,手上提着一个精美时髦的黑色皮包,脚踩一双红色高跟鞋“踏踏”入门。
她来时,脸上的神色并不好,有那么一些憔悴,妆容比以往浓重。要是在平常她会顺手在我这处买一只黄玫瑰,然后调皮的眨着眼睛,唤我小弟弟。
我身上穿了灰色旧衣,脸上掩着一块颜色不鲜艳的围巾,这令我看起来不辨雌雄,但我还是会向她解释,我是个女孩子。
她很任性,只管叫我小弟弟,固执的叫人无法生厌,如果换成一个丑八怪执意叫我小弟弟,我会生气。
她还对我说过,要是我不让她那么叫,她就不再光顾我了,由此我便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