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翠花那几个人懒,从来不跟我们去河边洗脸漱口,他们看起来才像地地道道的乞丐,背地里经常说我和谢白假。
额头忽然被人弹了一个嘣,我痛得捂住脑门。谢二叔板着脸教训道:“我跟你说话,你出神儿,这是不尊重我。”
我佯装乖巧地点点头,“以后不出神了。”
谢二叔有些奇怪,他用那双脏污的手摸索着我的肚皮,他东碰碰,西摸摸,蓦地还亲了几下我的脚丫子,我吓得一动不敢动,害怕的绷紧了身体,浑身僵硬。
他虽然笑眯眯地,借着月色微光,我只觉得他满是褶子的油脸可怖丑陋,他嘿嘿地问:“小妹,给谢白那臭小子当童养媳不?”
我咽咽口水,“当。”
就这样,谢二叔就没再摸我,他问我以后要给谢白生几个娃娃。我说一个,每次回答前我都得吞一把口水压压惊。
谢二叔突然拧了一下我的嫩脸,他凶神恶煞地说,能生多少就生多少。
我扁着嘴,没敢哭,连忙点头说生无数个。
破庙里有史以来最让人压抑的一晚,在我的回答后才结束了那种毛骨悚然之感,那时小,虽不懂事,懵懵懂懂的还是知道一些腌臜意思,我只觉谢二叔是个坏人。
第二日晌午,铁蛋悄悄追着我问,昨天晚上二叔为什么要亲你的脚丫子?脚那么臭,他怎么亲的下去。
我当时红着眼睛大骂他:你的鼻屎才臭!你不许告诉别人昨天晚上的事,不然我就...我就...。
我说不出下面的话,只感觉胸腔里压抑难受,于是放声嚎啕大哭。
铁蛋生怕招来了谢白被揍,连忙诓哄道:我的姑奶奶,我不说就是了,你别哭,求你别哭,我要是被老大揍了,我就说出去!
他最后那句话,让我噤若寒蝉。
后来我想起谢二叔摸我的那个夜晚,以及他让我给谢白生无数个娃娃的事,我当时一恶心,又给逃了。
毫无目地,毫无方向地逃跑了许久,不知跑到了哪个犄角旮旯里,我开始了新的流浪生活,有些黑店招童工,我便去打工养活自己,当时的民国表面平静,却是乱的很,没人管野孩子的死活。
有钱有权才当道,自古以来如是。
有钱人家的孩子是个香喷喷的宝,我等贱民走在街上,打扮华丽的贵妇和西装革履的男子会捂着鼻子绕道远离,生怕沾染了我身上的晦气。
对此,自卑与难过会不留神地钻出来难为自己。
我做过许多黑工,洗盘子啊擦皮鞋啊,甚至去码头抗货物,我都去过。码头一日能赚一两块闪闪发亮的袁大头,可是工头见我效率低,搬一个货物相当于别人搬好几个,我便被辞退了。
不过得了一个大洋,我还是高兴了许久。
后来我稳定做工的地方是理发店,那时我十六岁半,学了大概有一年之久。
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