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满身烟酒气息的褚逸清。
男人姿态落拓,眼底暗红,领带卷在手掌上绕过几圈, 衬衫领口敞开, 冷白月几月夫若隐若现。
这样的打扮无疑是有些狼狈的,毫无形象可言。
但配合他那张过分优越的脸, 却莫名显出几分桀骜野性。
宋珂怔愣片刻,“……逸清?”
他好像完全无法清晰想起, 上一次褚逸清这样是什么时候。
似乎还是初中?身为少年人的他得知父母间那些错综复杂的过往,以及自己不被期待的出生。
相当难接受。
那天晚上宋珂从家中酒窖偷来他爸珍藏多年的一瓶好酒,两人就着月光与风声,兑完几罐雪碧,喝得干干净净,后来就这么醉倒在山上,天地为枕,日月为被,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下山恰好撞见宋家和褚家派出来的人。
他们一夜未归,家中简直急疯了。
尤其是宋爸爸,当他听说自己那酒被雪碧给糟蹋时,气得直接踹了宋珂几脚。
偷去喝就算了,结果半点不通,胡乱糟践好东西。
而褚逸清也没好到哪去。
他不肯认错,亦不肯说明缘由,直接被褚清河送回陈家,名曰其名面壁思过,实则是为什么,大约只有他心里清楚。
后来还是褚老爷子发话将他接回来。
但从那之后,他便愈发沉稳,好似完全从青春期过度至成年,丧失那一年龄段男孩子本应有的澎湃与激情。
他变得好似那夜山间仰头可见的疏朗星空。
静默、孤冷、有些空寂。
宋珂抬眼,看过去。
褚逸清微微抬臂,像十几年前他拎着酒兴致勃勃跑来问他一般,“喝酒吗?”
他语调很平,与其说是提议,倒不如说是通知。
宋珂侧身放他进来。
褚逸清自然而然入内,换下皮鞋,去地下酒窖选酒。
宋珂跟在他身后,吐槽,“想喝酒去店里不就行了,跑这来干嘛?”
褚逸清头都懒得回,目光逡巡,一语道破,“店里没好酒。”
宋珂:“……”
他余光瞥见这人伸长手臂,精准无误从最高层挑中他平常压根不舍得拿出来的一瓶。
这一刻,命运的回旋镖好似在十几年后恰恰射中他命门。
宋珂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他爸当年的心情。但好兄弟瞧着明显状态不对,他一咬牙,话出口时抖了三抖,“要、要不,换一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