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褚清清听罢瞪大双眼,气道,“算你狠!”
这时,褚清海注意到这边动静,忽出声,笑着打趣,“清清还是跟逸清有话聊,总归是同龄人,不像跟我们这群老家伙,年纪差得太大,有代沟咯。”
这是暗讽褚逸清太过年轻,恐承不住事。
陈淑芬最讨厌听这个,闻言讥讽道,“大哥,您这话说得就不对,清清跟爸的年纪还差得更多呢,怎么跟他老人家就能聊得来,跟我也能聊得来,就跟您不行?”
陈淑芬这话一出,褚清海媳妇立刻不干了,“弟媳,今天爸也在这,咱们有什么话都明着说,别这么拐弯抹角的行吗?”
陈淑芬不甘示弱,“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
褚清晏见状,看眼褚遂良脸色,忙起身充好人打圆场,“爸还在这,哥,嫂子,你们都少说两句。”
褚清晏最喜欢唆使别人打头阵,自己再出来充好人。
褚清清不知看过多少遍,偏头小声朝褚逸清嘀咕,“真虚伪。”
褚逸清笑了声,并未发表言论。
吵吵闹闹间,那门忽然再一次被推开,褚清河一如既往姗姗来迟。
至此人终于到齐。
老爷子起身,那锐利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一时间,所有人低头噤声,不敢再讲话。
短暂沉默过后,褚遂良抬起拐杖敲了敲,平声吩咐,“行了,吃饭吧。”
这顿饭自然吃得味同嚼蜡,且褚老爷子提倡“食不言寝不语”,所以在饭桌上,便是连褚清清都不曾开口。
大家安安静静吃完,磨磨蹭蹭离开。
待家中终于只剩褚老爷子与褚清和一家时,老爷子看眼褚逸清,说,“逸清,扶爷爷回去。”
褚遂良心中似明镜,看得比谁都透,但或许正因如此,每每到这天,他瞧着便似格外苍老。
褚逸清默不作声,他大概理解老爷子执着于此的原因。
但这有什么用,他们这个家已经烂了,且一样东西腐烂时,都是从里面开始的。
人心装下贪婪的同时,怎可能再装下亲情。
若换成褚逸清,他决不会做这些无用功。
老爷子的房间位于一楼拐角,他扶着老人家进去,在书房旁的藤椅上坐下。
做完这些,褚逸清并未离开,他倚在墙边,了然道,“爷爷,您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