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泽拉指挥长的殉职,我们深感遗憾,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我们也十分乐意。但是长老会拒不接受这样毫无根据的指控,如果你没有其他解释,现在将宣布对你的处罚决定。”
……
看着手里的那张处罚决定书,亚历珊德拉忍不住吐槽:“停职三个月,记过一次,停薪一年……这究竟是处罚,还是给你挠痒痒?”
“因为那群老家伙被戳穿了肺管子,不能让我闭嘴,就只能不痛不痒地应付过去,等我真出格那天,再把我钉死在监狱里。”洛斯解开了军装最上一颗扣子透气,冷笑着说,“我猜,我很快就要升职了,不给我点权限,我怎么能闯出更大的祸来呢。”
表面上不以为意,其实她看得比谁都透彻。亚历珊德拉便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你见过艾唯小姐她们了,怎么样?”
“有些收获。”洛斯说,“秦淮是当事人和见证者,我认为她的观点有道理。她说,安吉莉亚未必是进化出了‘怕死’这个功能,教会表面上宠着她,背地里却对她多有防备,不会让她随心所欲——她在教会的日子恐怕并不很好过,这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联盟不是固若金汤。”
“按照资历,我大概要升职了。如果委任书下来,帮帮我。”她严肃了起来,“一旦有官职,就会有一段时间的观察期,我不能留在首都,要尽快想办法外派去卢港一趟,而且……”
她现在不能接替泽拉的位置……她不想,也配不上。
“好吧,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支持你追查下去,但我也得提醒你一句,不要钻牛角尖。”亚历珊德拉按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说,“这次实在太出格,如果不是有人保你,恐怕你要被发配到西部沙漠种一辈子树了。”
“长官,说话请不要像这样含沙射影的,能有谁在‘保我’?”
亚历珊德拉:“……这种懂装不懂的小把戏,就不用在我面前表演了。”
洛斯笑而不答。
总部的入口是个狭窄的通道,风从中穿过吹得外套猎猎作响。天空灰蒙蒙一片,称不上明媚,更不刺眼,但她仰起头,抬手挡了挡阳光,见不得一点亮光似的,眯了眯眼。
她忽然没头没尾地说:“我不知道该不该用‘无助’来形容此刻的感受。”
随着风的静止,冬日的空气成了一块冰凉的玻璃,她张开手指,寒冷的光倾泻而下,仿佛这座城市上空弥漫开的、无处不在的细小裂缝。
二十余年来,她竟然一直都是个愚昧的瞎子,自以为高尚地埋头奔波,忘记抬头看看这幕布一样虚假的穹顶,因此对这一切竟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