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牙看着比自己矮了快一头的小人儿,心里突生一阵别扭。说不好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不舒服。犬牙别开了目光,垂下眼睛不去看他了。
花冉以为是自己的威胁有了效果,更是洋洋得意。身上那股傲慢的公子气也再度飙升。小孩儿把头抬得高高的,眯缝着眼睛注视着自己的新宠物——被犬化了的野狼。
师爷很讨好地凑上来问。“小爷,今儿想去哪儿玩?”
“当然是去私塾了。”花冉心说,这拿一千两银子买回来的野狗怎么得也得出去溜溜。
就这么着,花家小爷起轿去了私塾。其实他自打入学以来就没怎么在这儿露过脸儿。想来这儿读书的原因无非有二。一是出了家门儿,娘亲管不着他。二是这里也有不少名门子弟,平时相互攀比攀比也是一种乐趣。
轿子在私塾门口沾了尘。一挑轿帘儿,花冉慢悠悠从里面步了出来。天儿越来越冷了,他总把裘皮大衣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张脸。虽然年纪轻轻,但是满脸都写着“目中无人”四个大字。那股傲慢的气焰让旁人不自不觉就有种自卑感。
花冉拉着长音儿唤了一声。“小狼儿呢?”他到现在也没问出来犬牙的名字,所以就自作主张地给犬牙取名叫小狼。
看他那副高傲的神情,犬牙也实在不忍心叫他当众出丑。他总觉得花冉比自己小,又跟个姑娘似的死要面子,还是个九头牛都拉不动的拗脾气。如果真叫他当众丢了这个脸面,他还不得寻死觅活的?自己又何苦跟个不懂事的富家少爷较劲呢。想到这儿,犬牙一狠心干脆就给他当一天的奴才算了。于是低着头乖乖来到花冉跟前。
小花冉心里都乐开花儿了,可面儿上还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道。“给我掸掸衣服。”
犬牙耐着性子给他拍了拍裘皮大衣。心说,就让你美一天,就算是我身上这件儿新衣服的答谢。
花冉迈着小步晃进了私塾。学子们早就在里面儿上课了。他这一进来,众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了。先生一改往日的严肃面孔,笑眯眯地凑上来问。“小爷,您怎么来了?”
花冉一笑,回问。“先生这话就奇了。难道我不该来吗?”
“小爷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先生还想解释。花冉却摆了摆手。
“您教您的。我就是来走走。”那气势,就好像这私塾是他家后花园儿一样。
先生也不敢再解释,只好回到座位上说。“今天就念到这儿。大家先各自背书吧。”说完,他夹着书本儿退下去了。
花冉也不多说,就在先生的位置坐了下来了。几个会来事儿的孩子都跑过来端茶倒水儿的。花冉就靠在椅子上享受着,偶尔抬起眼皮问问最近先生都讲些什么了。
那些回话的孩子们时不时地像犬牙投去好奇目光,大概是没见过他的缘故。
花冉看在眼里,嘴角儿微微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