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了几秒钟,重新开口道,“克里斯,我虽然见过不少人,但像你这么不可思议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不可思议?有吗?”
“能把恭维话说得这么郑重其事,既让人信服又能让人听着舒服,就像是话语里施了什么魔法一样。”
克里斯笑了,“简单一句话,你喜欢吗?”
玛丽哈哈大笑,“你这个人啊!——啊,等下,我也要接个电话。”
正说话间,她的终端也响了起来,克里斯绅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玛丽并不避讳他,当面就接了起来。不过说了两三句之后,她的表情迅速变得凝重起来。
“…我不是一再坚持要做的吗?…钱不是问题,警察局嫌贵的话,我来出这笔钱!…不要让我再说一遍,我是家属,没有我的同意不准下葬!”
克里斯眉头一跳,这通电话中出现了好几个敏感字眼,尤其是最后一句,肯定是还和她丈夫的事有关,可她的丈夫已经去世近三周,怎么竟然还没有下葬?
挂掉电话,玛丽手扶在心脏的位置上沉默了几秒,然后才抬起头来笑笑:“抱歉克里斯,我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一下,今天不能在你这里喝茶了,下次我请你吃饭,一定要来。”
克里斯一路送她回到大厅,亲自拿来她的外套帮她穿上,同时左手指尖轻轻一压,将一片透明的小东西贴在了她的领子下面。
“当然,我一定去。路上小心。”
目送她的车子远去,克里斯这才走回屋里,一干人等已经又恢复成之前的样子散落在客厅里,简直就像神出鬼没的幽灵一样。
毒蝎不客气的举着他刚刚给玛丽泡的那杯茶喝着,“不错嘛,刚刚那一下蜻蜓点水,你把‘纸蚁’贴在她身上了?”
克里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迅速从同花顺那里接过电脑,调出相同的频率开始监听。
而毒蝎口中的“纸蚁”则是天云研发的一种微型便携式窃听器。说它像蚂蚁不仅仅是因为小,还因为它像蚂蚁一样,一但附着在某物上便会死死咬住不松口;而“纸”的意思则是,从它附着到外物上开始算起三小时后,它便会彻底分解,消失得无影无踪,也就省去了暴露或者回收的麻烦。
果不其然,玛丽一回到车上就立即开始打电话。
克里斯边录音边细心听着,与他的猜想如出一辙,这个不同寻常的寡妇一直在电话中强调,那个“检验”每一项都要做,无论花多少钱,无论耗费多长时间,她可以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上还有外人,她依然说得很隐讳,并没有直接说出一些有用的线索。
克里斯把耳机交给同花顺让他代为继续监听,自己点起雪茄坐到沙发的另外一边。
“她丈夫的死因有问题。”缓缓吐出一口淡蓝色的烟雾,克里斯这句话的结尾并不是问号。
虽然在场所有人都有这个怀疑,但克里斯的话却也并非无懈可击。毒蝎反问道:“可新闻上说,他丈夫死于心脏病突发,法医报告上也是这个结论,警察局虽然没用,但不至于说谎吧,说谎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这女人一再强调检验,我看一定是毒理学检验。”厨子敲敲桌子,他好歹也算是半个化学家,对这一类的字眼比别人更加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