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弟 > 都市言情 > 夜宫锁 > 药放置和道具

药放置和道具(1 / 1)

尘阶今天有些不对劲,身上疼的厉害,仿佛骨头缝里都有针在扎,早上洗完衣服起身的时候直接爬在了地下,手掌心都蹭掉了块皮,挣扎着又爬了起来。

抬眼便看见一双不染纤尘的雪白锦鞋,尘阶敛下眼睑,俯下身温顺道“见过萧沂大人。”六个人里,只有萧沂偏爱白衣,可能是因为主修医吧,白衣胜雪,尘阶心想。

萧沂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他刚从离城的分药堂回来,苍州内些事有萧祁打理,离城的药堂恰巧传来音信,说他要的东西找到了,他便快马去了离城。

现下刚回来,进了院子便看见尘阶趴在地上,一眼便看出尘阶不对劲,脸色白的都不像活人了,额头上一层细密的冷汗。

“你随我走。”尘阶听见萧沂温和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沉默的起身跟上他,走的踉踉跄跄,好像下一秒就会摔倒。

萧沂的房子在药田旁,采光极好,屋内有着阵阵药香,却是令尘阶最害怕的东西。

迷心,就是出自萧沂之手。

尘阶跟着进了侧房,萧沂的主间,从不让尘阶踏入。

尘阶进了房门便开始脱衣服,萧沂就在一旁看着他这些动作,等尘阶脱完了,他才看向尘阶裹着的布条,皱起了眉。

“摘了。”尘阶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低低得回答了一声便开始解布条。

可惜了,尘阶心想,今天早上刚缠的新药草呢。

倒是未曾想到是这般重,萧沂心想,这次是没想到有个人没死绝,而且疯了一般吊着最后一口气冲过来,他当时正要去拿情报信,距离太近,尘阶直接替他挡下了这一击。

绿色的汁液沾在尘阶的伤口上,上面还掺杂了点灰色药粉,委实是不太美观。

萧沂是何许人也,江湖有名的医毒圣手,眼神毒辣,一眼就看出来是月株和陈年药粉。

“怎的不去回春堂。”

“…属下,没有钱…”尘阶嘴唇抿了抿,犹豫着答到。

萧沂猛的想起,四年前尘阶有过一次重伤,他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跪在自己的房外一直到晌午,说想去回春堂求点药,自己觉得好笑,便和他说,你可以去回春堂,但是,得付药钱的三倍。

霁月山庄的暗卫都可以去回春堂疗伤,这是回春堂的职责所在,是无需给钱的,当时萧玥刚死,正是他们气急的时候,他当时明明知道尘阶是没有钱的,如果他没记错,尘阶刚来的时候,还不到束发的年纪,如今也还没到弱冠。

他转身拿了两瓶药,扔给了尘阶。尘阶连忙接过一看,是上好的金疮药,瞬间呼吸一滞,看向另一瓶,他不认识,略微询问的向萧沂望去。

“喝了,能治你现在身上疼的。”

“属下谢过萧沂大人!”尘阶的嘴角微微上翘,语气中都洋溢着开心,直接仰头将药喝下。

这个药,应该可以用好久好久,尘阶心想,尘阶从来没用过这种金疮药,在千机阁的时候自己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可以偷偷顺一点角落里的药瓶,后来被阁主发现了狠罚了一顿,然后就被送来了这,内力被封,堂内看守太严,根本进不去,只能用那一次捡的金疮药和一些后山药草应付。

萧沂刚转过头,就看见尘阶这副神情,顿时有些好笑,又猛然想起,自己这是了,这么着急做什么呢。”

被称作踩护法的男人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被暗卫架走了。

严屿摸着扇骨,缓缓道:“那个药,你下东西了对吧。”不是疑问,是肯定。

萧沂也没反驳,只是淡淡的道:“若是他们过几日交手,他与尘阶对上,应当能助尘阶一臂之力。”

“行。”

尘阶跪在椅子旁边,垂着头任由萧汜摆弄着他的发丝,漆黑的发映衬着萧汜略白的手,好不显眼。

尘阶跪的腿都已经麻了,感觉胀痛胀痛的,该来的人才姗姗来迟。

萧砚顶着一身的风雪进了门,将狐裘脱下来抖了抖,一枚飞镖顺着滑了出来,向萧汜袭去,却又被后者稳稳接住,扔到了桌子上,当啷一声,让尘阶下意识颤了一下。

“怎的又让人跪着?”萧砚讪笑一声,把飞镖又收回来,他就是想试试现在他的暗器能不能玩过萧砚了,看来还是不行啊。

“等你等的无聊了,下次能不能早点来。”萧汜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回他。

萧砚对他打了个哈哈:“下次一定。”然后把地上的尘阶扶起来,拉着他坐在自己腿上,狐裘一展,盖住了两人。

他抽出来一只手,无视了怀里人的颤抖,把密信顺着桌子滑过去,让萧汜接住。

“沧水探子的来报,他们都已经知道了,说让你看着办。”萧砚将头埋在尘阶的颈肩,拍了拍他,让他克制着点颤抖。

“他们也是真放心我,那直接闯好了,严屿他们会接应的。”萧汜喝着刚才让人熬的热汤,看着萧砚“来一碗?”

后者摇了摇头“不喝,刚才吃过了。”又晃了晃腿上的人“吃过饭了吗,尘堂主。”

尘阶不敢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狐裘下,萧砚的手指挑开了他的衣襟,顺着腹部的薄肌一直滑到了下面,他刚从外面进来,手指冷的很,伸进前面那个温度略高的穴里,让尘阶止不住的颤抖,还好只有一会,那手指的冷气就渐渐被那温穴含化了。

萧砚没信,转头又对萧汜说“那还是来一碗吧。”萧汜瞥了眼二人,沉默的出去,带上了门,只是最后一瞬说了句:“别玩过火了。”

萧砚把尘阶转个了方向,面对着自己,冲着人笑笑“刚才怎么不和我打招呼?”尘阶不敢抬头和萧砚对视,但是低着头又会看到那在穴里搅动的手,害羞的要命,只能不上不下的,视线都不知道改向哪看了。

萧砚缓缓将那穴里面一直动的东西扯出来,拿在尘阶眼前晃了晃,如愿以偿地看到那小孩惊恐的神色与红的发烫的耳朵,他将东西扔在一边,又拍了拍尘阶的屁股,示意他回话。

“萧汜大人…不让小狗抬头,小狗,不知道是您……”其实萧汜当时说的难听的很,他不敢和萧砚说,只能斟酌着用词,缓缓道。

他不懂萧砚为什么总是让他自称小狗,只是觉得,有些压抑,难受,他也是……想要自尊的,可是只能忍着说出来。

那手指不老实,顺着这个体位进的深入的有些吓人,尘阶的声音都开始抖了,萧砚摸索着,寻找那块软肉,听到尘阶闷哼一声,就知道自己找对了。

他嘴角噙着笑意,乍一看真就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若是忽略那作恶的手的话。

手指一直磨着那块软肉,力道很大,尘阶跪着的腿有些软,又觉得里面有点胀痛,没有喝药,也没有软膏,里面干涩的紧,萧砚每动一下都是对他的折磨,更何况力道这么大。

“看到我开心吗?”尘阶听到这话,有些混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他鼓起勇气偷偷看了眼萧砚,想观察观察他的神情,却只能看出来他在笑,尘阶把握不准这笑是真心的或是怎样,但还是忍着下面一阵阵的胀痛,扬起了微笑答道:“小狗开心。”

其实他很喜欢萧砚,因为有一次萧砚回庄里,路过尘阶的草堆,夜晚的风并不温暖,那小孩就将被子裹紧了来尽力抵御严寒,那小破薄被又有什么用呢,即使隔着被子,但是他也嗅到了隐隐的血腥味,知道是他们又罚他了。

第二天尘阶疲惫的醒过来,将身上血痂裂开的地方清理了一下,拖着身子去领罚的时候,被告知萧砚大人已经将他的罚免了,他当时开心了好久,因为他趁着那两天,去帮人洗衣服,换了不少馒头呢。

而且萧砚在床上,似乎比其他人都温和一些,但是却是最能让他害羞而脸红,不敢面对自己的人。

尘阶抿着唇默默忍受萧砚的玩弄,小心又别扭的看了眼下面,他怕又受伤了,出血很难受,也不好清洗,走起路来都会一阵一阵的刺痛。

看到没有鲜红的液体流出来,尘阶才稍微放下了点心,只是还是好胀……他不敢再看那几根在里面进进出出的手指,眨了眨眼睛,睫毛一颤一颤的,又偷偷把视线错开。

萧砚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自然也知道尘阶想的是什么,他将手抽出来,放在尘阶的嘴边,声音温和道:“舔干净,好不好。”明明是疑问句,却话语陈述,没有半分让尘阶拒绝的机会。

尘阶呆滞了几秒,缓缓伸出舌头,试探性的触碰了一下那只手,看萧砚没生气,才又轻轻的舔着,略高的温度在萧砚的手指上萦绕着,他的眼神越看越暗沉。

尘阶没怎么做过这个,羞涩的要命,耳朵连带着面颊都泛着红,舌尖不停的动着,他不能用手,只能伸着头尽力够到。

不像是小狗了,倒是像小猫……萧砚想着,突然开始掌握了主动权,手指在尘阶的口腔里搅动,时不时就拽尘阶的舌头。

尘阶觉得难受,也不敢反抗,掌心被掐得红了一片,好不容易才忍到萧砚把手拿出去。

萧砚就着姿势起身,抱着尘阶往床上走去,顺势将他推倒,解开了他身上的系带,苍白的肌肤彻底的裸露出来。

尘阶的腿朝萧砚张开着,一览无余,他有些无措,小心试探着想并上,刚有动作,大腿就被别人掐住。

“尘堂主,别动,让我好好看看。”萧砚的呼吸声不太平稳,手劲也大,尘阶想着,估计明天又要出淤青了。

他不敢再动了,被迫任由上面的人观赏,羞的想躲起来,身上的薄红从耳朵蔓延到脚尖。

萧砚从一旁的盒子里翻出来条链子,将乳环和下面的环链接起来,不顾尘阶渐渐蜷缩的脊背,收得越来越紧。

他伸手按着尘阶,让他别弯腰,直到收紧到了极限才放手。

阴蒂被扯的变形得厉害,剧烈的闷痛伴随着一股异样的感觉遍布到全身,尘阶嘴唇微张,他不敢叫出声,只能尽力呼吸空气,试图缓解一些,但是只是徒劳。

他止不住颤抖,着急又害怕,眼尾红红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却又不敢落下来,只能望着萧砚,尘阶不奢求他松一点,让他能坐起来就好,就算只是弯一下腰也足够……

萧砚知道尘阶在想什么,他漫不经心的拨弄着链子,缓缓道:“你若是说两句好听的,我说不定会同意。”

他每拨弄一下,尘阶都颤抖的厉害,他咬着嘴唇内侧,脑袋里不停的思索,怎么才能让萧砚大人开心些,真的好痛……

可是他本就是个嘴笨的人,他们常年把自己关在庄里,又不和他经常说话交流,在床上甚至也不允许他发出声响,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通过言语来让他们开心。

更别提因为这些年经历,他和他们说话都紧张的结巴,没少因为这个被主子他们讥笑和嘲讽,他也只能默不作声。

萧砚看他满面的纠结与着急,有些好笑,又看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只能道:“我来说,你重复一遍就行,好不好?”

尘阶眼睛有了点光亮,快速的点了点头。

“请您玩弄我。”萧砚说完,心底有些期待,但是尘阶听到后,明显回不过神了,但是还是有些生涩的重复“请,请您……”他顿了顿,眼神到处乱看,可还是继续道“玩弄,我……”

萧砚呼吸一滞,尘阶,果然很适合这句话,他动作有些粗暴的扯下链子扔到一边,尘阶刺痛了一顺,转而是翻涌而来的欣喜,他只是奢求一点点的放松就好,没想到萧砚大人直接解开了。

萧砚大人真好……哪怕刚才是他给自己戴上的,但是他愿意解开,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尘阶任由萧砚摆弄着,变成了自己抱着大腿的姿势,腿开的更大了,里面有些东西就更明显了,因为身体主人的青涩,平添了一抹淡淡的纯情。

看着就欠肏,萧砚脑袋里闪过这个想法,看着阴蒂隐藏下的那个小孔,整个前穴最嫩的地方,颜色干净的要命。

他抬手蹭了蹭,这个地方,似乎还没有人造访过呢。

他手上猛然用力,尘阶终于忍不住了,眼泪无声的留下来,他偏头,也顾不上床单弄脏了会被罚,眼泪越流越凶。

好奇怪……这种感觉不一样,就是好奇怪……为什么止不住眼泪。

萧砚没管尘阶怎么难受,他揉捏着这一小块娇嫩的软肉,染上了欲色的嗓音传到尘阶耳中“你用过这吗?”

尘阶不知道他说的是哪里,他从没自泄过,也没有仔细看过下面的那个穴。

但是他也不敢不答,颤颤巍巍的问了句“大,大人,您说的是哪里……”萧砚没想到尘阶会不知道,看来其他人还真没玩过这,他的心情莫名的更加愉悦了。

“这里,这个尿道,用过吗?”他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听,一阵阵酸痛袭来,尘阶想了想,答道:“小狗,没,没有。”他的声音颤抖的厉害,肚子突然响了。

他懵了一会,慌忙的道歉:“对,对不起,大人,小狗…不是故意的……”越说越无力,嗓音里本来就带着的哭腔愈发明显,为什么他永远不能控制好自己的身体,萧砚大人生气了怎么办,上次在主子那也这样了一次,不应该再犯了的……

萧砚听着这一声响,心里觉得有些不妙,他知道尘阶估计是没吃饭,但是不知道是饿了多久了。

他抱着尘阶的背,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你多久没吃饭了?”尘阶也不敢撒谎,结结巴巴的回答“两,两天半……”

萧砚叹了口气,捏了捏尘阶的脸“你配合点,我就快点,一会带你去吃饭。”尘阶听着,没太当真,只是还是努力迎合萧砚,被进入到了子宫也只是强忍着,自己努力呼吸缓解。

尘阶看着旁边靠着树干闭目养神的萧砚,和对面树上专心观察下面那些人动作的萧汜,更加握紧了手中的剑柄。

喘出的热气被面罩挡住,他尽力隐匿自己的气息,不让下面的人察觉。

蔡离,崇明殿右护法,武功并不弱,既然他在轿子旁边守着,那么轿子里就是……

崇明殿主。

尘阶脑子里回放着那两人给他看的资料,崇明殿主,林州庆,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内力深不可测,但相传为人和善,在灾祸发生时时常施粥,帮助了不少人。

但其实,都是表象,崇明殿,江湖中资历最老的势力,与各方的关系盘根错节,真的要动手了,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难对付的很,哪怕是萧砚和萧汜,也不敢说有把握一击必胜。

萧砚睁开眼睛,与萧汜对视一眼,了解了对方的意图,点了点头,又给暗卫打了暗号。

意思是,动手。

暗卫们打头阵下去,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一刀封喉,解决了马车周围的护卫,萧砚见没什么不对劲,运起轻功落在了车前,尘阶紧跟在后面,将佩剑抽出。

蔡护法看到来人,并不惊讶,面部甚至没有表情,只是提起刀,疯狂的向萧沂攻去,刀法凌厉,完全不防守自己,只是一味地进攻,打的萧沂都被迫开始防守。

尘阶注意到蔡离的动作,觉得不对劲,奇怪,太奇怪了,这个状态怎么那么像……

他猛地看向萧砚,伸出手想扯住他,却晚了一步,还是让他掀开了车帘子,无数的蜘蛛飞虫从车里飞出,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

尘阶直接喊了出来:“大人!快撤退!”手上动作不停,剑锋一转,帮着萧沂挑开蔡离的攻击,防守着护住背后的人,有些慌张的喊他:“大人,不要打!走!喊所有人都走!”

萧砚和萧沂没有犹豫,尘阶从来不会这么放肆,看着那些虫子,就知道这次真的是有事了。

果然,他们刚撤出了十几米,就看到那些已经死了的护卫,又站了起来,有的头都已经挂在一旁,靠着最后一层肉皮连接,四肢着地,如同野兽一般,诡异,恐怖,令人后背发凉。

萧砚下了命令,带着他们撤退,尘阶说道“大人!进树林,找个江边做好防守,我来断后!”尘阶看着这些人,心底的恐惧越来越大,一个隐约的猜测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萧砚和萧沂皱了皱眉,想拉着尘阶一起走,他们并不信任……这种情况,万一他是叛徒怎么办。

“走!!!”尘阶看着他们不走,眼睛都有些赤红,急得吼了出来:“我不是想跑!我会找你们的!现在快走!”

尘阶停了下来,喘着气拿剑划破了点自己的胳膊,将血液沾在剑上,运起内力,朝另一半的树林走去,沿路将血迹留下,另外二人观察着,只见那些诡异的“兽”都朝着尘阶的方向奔去,包括那些虫子。

二人对视一眼,下令去最近的岸边。

夜幕缓缓降临,他们已经解决了六波的袭击,幸好,还只是普通的人,而不是那些诡异的东西。

树林传出了些脚步声,他们条件反射般拿出武器,朝着那个方向做起攻击趋势,出现的却是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

尘阶。

萧砚和萧汜松了口气,回来了……

尘阶向着二人走去,身体有些撑不住的要跪倒,还好一旁的暗卫给扶了一把,萧砚把他接过来,发现人没昏,让人拿了些吃的给他。

尘阶狼吞虎咽的吃完,看着萧砚:“大人,您能凑过来一点吗?”萧砚有些奇怪,还是凑了过去,尘阶观察着,又低下头,拿剑划伤手臂,拿起一旁已经空了的水袋接起自己的血。

萧汜看着那些红艳的液体流出,呵斥到:“你疯了吗!”为什么要划自己,尘阶抿了抿唇,还是答道:“大人…你们,中毒了……”这时正好接满了半袋多,他递给一旁的萧砚,空出手用布条把伤口勒紧,尽力想止住血。

“大人,一人喝一口,我接的,应当够大家喝了……”他现在看起来虚弱的紧,嘴唇上的血色已经淡了很多了,但还是不忘嘱托到。

“为什么要喝你的血,说清楚。”萧砚看着这些血,心里很不是滋味,仿佛一种苦涩顺着身上的脉络,从手心传到嘴里,但他还是问到。

尘阶沉默了,沉默到萧沂二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他才鼓起勇气,声音仿佛都是酸涩的,一字一顿道:“属下,是…药人……”

四周寂静,仿佛风吹过都会有声音,沉默的可怕。

药人,江湖中流传已久的传说,据说喝其血可解百毒,食其肉可续白骨,是珍宝一样的东西,曾有位药理高人说,药人的出现,可能就是江湖动荡的开始。

江湖各大势力,没有一个会任由药人在外,都会想着争夺,毕竟,是关键时刻可以救命的东西,包括霁月山庄……

尘阶在这个时候说出自己是药人,甚至愿意放血给他们,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他们不会任由他去任何其他势力,他这辈子,除了死,都得是他们的所有物了……尘阶自己就是药人,他肯定是知道这些的。

尘阶确实知道,自己若是说出来,他估计,这辈子都逃不过了,但是眼下的情况,若是他们都中毒,自己难逃一死,千机楼,也从来不是他的避风港。

他还没做到那件事情,还不能死……

萧砚和萧汜看着尘阶因为放血而苍白的面孔,突然有一种无力感。

他们其实,根本没打算放走尘阶,尘阶自己不会知道,但是他们心里清清楚楚,因为牵魂,他们不会放人,尘阶在庄里的遭遇,他们也知道,没有人遭受了这么多还不想跑,尘阶如今不跑,应当也只是,因为他们当初因为他逃跑,折磨他的手段而害怕,

他们才意识到,其实,真的很过分,那么多的酷刑用在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少年身上,用了整整三天多的时间,还泡了盐池……

现在想来,尘阶若不是药人,估计早就死在了过去四年的某一天,也许是死在那反着光的冰凉雪地,也可能是某个他会急急忙忙去把草堆收起来,寒气不停侵入他旧伤的雨夜,到那时,最好的结果,应当是他死在一个有着花海的春天……

虽然他们的院内,只有那一小片的药田里有着花,离那个属于尘阶的草堆,很远,很远……

尘阶确实有些体力不支了,和那些东西纠缠了一天,又两次放血,谁也遭不住。

萧砚走到尘阶身边,将外袍解下来,披在尘阶身上,试图将他身上的水擦干一些,但是尘阶却吓了一跳,惊慌的把外袍拿下来,不顾因为自己只能一个手包扎,而有些不结实,只能一直摁着伤口而止血的布条,任由血液涌出。

他的手拿着外袍,一直在抖,有些无措,又结结巴巴的开口:“会,弄脏,对不起…大人,我,我给您烤干……”说着就想去林子里捡树枝,却被萧汜拦住。

“呆着吧,有点事情问你。”他垂下眼睑,尘阶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于是乖乖的站在原地,萧砚有些无奈,起身把尘阶拉到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把衣服又披到他身上,招呼了其他暗卫,在四周围了一圈,确保他们观察四周的同时也可以听到谈话。

“说说吧,那些东西是什么。”萧砚盯着面前的火堆,似乎红的有些刺眼了……他手里拿了个树枝,有一搭没一搭的挑着里面烧的通红的木头。

“他们被种了傀儡蜈蚣。”尘阶谈到正事,脸上的神色认真起来,语气平缓,也不再管身上的衣服,“那个蔡护法,已经死了,看他的状态,受操控的时间比较长,身上应当是有防止尸身腐败的东西,如今已经神志不清,不知疼痛了,只要不被拆散,就会一直战。”

尘阶的手后知后觉的又摁住伤口,还从内袋里摸出来了块灰布,缠在上面绑紧,嘴不停说到:“那些护卫因为刚死,傀儡蜈蚣没有发育完全,所以还会有一些感觉,不是完全四肢协调。”

他顿了顿,又说到“属下刚才,杀了一半,另外的,引下了山崖,短时间不会再有这种东西出现了,大人。”

他刚刚,差点也自己掉下山崖,差点自己也爬不上来,但是他知道,没有人会腾出手来救他,最后还是自己,一点点的,努力上来了,他看着被碎石划破的手心,想了想,还是拿出布条裹了一下。

萧砚看着他费力的动作,甚至用牙齿帮忙绑住,有些心酸,他们明明就在旁边,为什么,不说呢……

他牵起尘阶的手,后者惊的想缩,却被摁住,萧砚淡淡道:“别动了,我帮你。”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个小瓷瓶,小心的把伤口用药粉擦了一层,又重新包扎,打了个漂亮的结,又转手去处理那手臂上的伤。

尘阶的手颤抖,这个伤药,他没见过啊,但是在大人他们出任务的时候身上带的,肯定是顶顶好的,若是可以活着回去,他怎么还啊。

但是现在时间紧迫,管不了那么多了,再推拒下去,他怕他们生气……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萧汜看出来尘阶和萧砚二人都不自在,于是岔开了话题。

尘阶目光沉下去,泛着死寂,微张着口,好一会才发出第一个音节,声音仿佛有着一层阴影笼罩,隐晦,艰涩,昏暗,

“属下,应当是八岁的时候,犯了千机楼楼主的忌讳,被罚了鞭子,关在后山…与属下一起的,是,被种了傀儡蛊的失败药人……”

他观察着二人,似乎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应当是没有因为他提起那个人而生气,便接着说了下去。

“属下的血,对他们有着很强的吸引,所以,属下在里面躲了很久,却也躲不过他们。”

言语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尘阶不善于言辞,描述的苍白而无力,但是他们都感觉到了,那时他的绝望。

就连他们第一次见到那些东西时,也免不了惊惧,何况一个八岁的小孩,那时候,他才那么小……

“后来呢?”萧汜走到尘阶身边,将手中的热水递给他,试图让尘阶不再颤抖。

“属下,用了五天。”尘阶接过热水,小心的喝了一口,压抑着自己的害怕“把它们,都杀了……”

“属下刚才看了一下,这的水路难走,傀儡蜈蚣有一个弱点,遇水就会陷入暂时的休眠,但是根据观察,只能持续一刻钟。”尘阶盯着面前冒着热气的饭菜,咽了咽口水,两片唇瓣一张一合的道出来情报。

“若是朝你刚才那个悬崖走呢?”萧砚的手托着下巴,眼神定格在尘阶的脸上,久久不离开。

嗯…真的,太漂亮了。他想着,只是有些太苍白了,过于不正常的脸色,让这幅绝世的作品失去了一份生机,就显得有些,寡淡。

“那个悬崖,不好爬,而且在吸引他们的时候,必须要自己先下去。”尘阶说着,摸了摸手上的绷带,自己还没有受到过这么好的包扎呢,好舒服,比之前自己一只手包的灵活好多,之前包扎的磨人的厉害,有时候干着活,就被布条磨的痛痒,虽然那次受伤是,受刑的鞭子打偏了,因为还要干活,没有休息,他的整条手臂敷了几次草药都还没见好,不得已把藏起来的药拿出来上了,这才好了一些。

冻疮之类的,应该没关系吧,春天就好了,尘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已经有了点冻疮了,心里有些害怕和难受。

萧汜看了眼锅里的菜,估计熟了,转头招呼着暗卫们来吃,尘阶看着,有些羡慕,他低下头不想去看了,他也好饿,自己是拿了个包袱的,装了些剩下的馒头,但是刚才被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抓掉了。

可惜了,那可是白面的馒头呢……尘阶的睫毛垂下来的时候,看起来总是像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好欺负的很。

萧汜看着那明明应该很饿了,却又不敢上前去吃饭的小孩,像个知道自己脏兮兮,所以不敢靠近别人的流浪狗,心脏有些发紧。

尘阶发着呆,考虑自己应该找个机会,去挖一些野菜吃,鼻子却闻到了饭香,他无意识的嗅了嗅,回神才发现,那双带着剑茧的手上拿着一只碗,就在他面前。

他有些麻木的眼神有了一丝光亮,试探的去伸手,开口到:“大,大人,属下,也,也可以吃吗?”

又变回小结巴了,萧汜想着,将碗放到他手上“吃吧。”

尘阶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萧汜道了好几句谢,然后抱着碗,往一旁坐了点,自己默默吃着。

一碗很简单的汤泡饭,里面有着一些菜,其实别人是菜汤分开放的,但是只有一个空出来的碗了,萧汜想了想,估计尘阶也不会自己去盛,所以干脆全都放在了一个碗里。

尘阶发现了,里面有肉,他小心的夹起来,放在嘴里,有点不适,觉得有些腥,但是心里还是高兴的,这可是难得能吃到的呢。

他快速的吃完了饭,抱着碗,打算等大家都吃完了自己拿去一起洗了,但是让萧暮拦住了,萧砚握着那双手,粗糙的,有着一圈圈布条缠在上面,露出来的手指有些干燥,上面的皮有些都裂开了,冻的已经有些红。

尘阶被握着手,不敢动,只能自己抿着唇,任由着他看。

“严屿他们传信来了。”萧砚淡淡道:“傀儡蜈蚣,他们那边也遇到了,萧沂正在研制解药,萧兮去找裴榈了。”

尘阶听到这个名字,从手开始,一直在细微的颤抖,尽管已经很克制了,却还是被萧砚察觉。

严屿杀完最后一个,嫌恶的把脸上的血擦干净,萧沂在一旁动手取出尸体体内的蛊虫,收到罐子里。

“好了,够用了,剩下的都烧了吧,免得到时候再出什么问题。”

严屿点了点头,望着北境的方向,脑子里突然闪过了那个总是穿着单薄黑衣的身影。

他有些怔愣,直到萧沂看他不对劲,推了他一下,才回过神。

“怎么了?”萧沂皱着眉,给严屿把了把脉,也没中毒啊。

“没事。”严屿摇了摇头,抬步回了自己房内。

泥泞不堪的衣服,鲜红刺目的血液,和细密的雨滴。

尘阶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知道下意识的挥剑,奔跑,任由脸上的潮湿感留下,喘出的气息泛着隐隐白气,但是,也只有他一个人的白气。

毕竟他面对的,不是“人”。

他挥剑挡住袭来的一击,猛地咳出一口血,他没有时间去擦,急忙防住对着他腿袭来的一枪。

“当啷!”尘阶微微瞪大了眼睛,眼神中有着不可置信,剑,断了……,皮肉被金属刺穿的声音在偌大的环境中并不显眼,但是痛楚却是实实在在的在他的身上,面色本就不好看,更别提现在,枪在腿里突然转了一刀,带着肉体的撕裂声,尘阶撑不住了,一天了,整整一天,和这些东西纠缠,身上大小伤遍布,他早已经到了极限。

尘阶拿剑插入地面,撑着不让自己跪下,闭上眼睛,静静的等待死亡的到临。

他不觉得,自己可以从这么多的傀儡里冲出去,从一开始就不觉得。

他们遇袭了,突然到不寻常,数量是压制性的,正面对抗根本没有胜算,萧砚和萧汜第一时间做出了最冷静的选择,逃。

现在这种情况,逃不丢人,他们穿梭在林里,尘阶想了很多,萧砚和萧汜不能死,这是肯定的,他们背后不是只有主上他们,而是有霁月山庄庇护的城,百姓,还有庄里的人们。

这种情况,能做什么呢,尘阶突然停住,向反方向跑去,解开了身上的布条,萧砚回过神要去拉住他,但是听到了一句:“大人,不这样,便是死局。”那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他未反应过来,只能任由那衣摆擦过指尖,他往回勾了一下,却还是划走了。

旁边的萧汜沉默着,拉起他边走,“他自有定数,庄里的香丸够撑到这件事情结束,林州庆不会杀他的。”萧汜其实根本不确定尘阶会不会死,但是这种情况,别无选择,他深吸了几口气,觉得胸口闷堵,无法言说。

尘阶不想死,这么多年的折磨,困苦,他都撑过来了,若是想死,早就死在了不知道哪个地方。

尘阶的面部划过一抹清泪,与脸上的雨水混在一起,分辨不清,他这辈子,估计也就到此为止了,可是,他还想去看一次江南呢,他还从未去过,只是帮人洗衣服时听到她们说,那是个温暖又明媚的地方……

腿里的枪没有拔出去,但是预想的疼痛没有落下,他隐约察觉到这些傀儡有位置的变化,猛地睁开眼,却在下一刻被人打晕。

那人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的面庞,一双不似活人的手伸出,掐住了尘阶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嘴里发出癫狂的笑,诡异又刺耳。

裴榈看着眼前一地的残肢断臂,抬头望着萧兮,目光冰冷,“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萧兮拍了拍手,淡然开口:“傀儡蛊当年是你研究的吧,我们的据点八处遇袭,庄里严屿传了消息,而且来了三波,给我们一个解释。”

裴榈被气笑了,他踢了踢脚边沾着血污的头颅“我的技术可没有这么差,再说了,和你们在这时候作对有什么好处,八成是林州庆和我那个老不死的爹。”

萧兮从衣袖里拿出个盒子,递个裴榈,道:“这些人身上搜出来的,应该是他们研究的,你看看,有消息了知会一声。”转身便走,庄里的事情一堆,他还得再去一趟沧水的据点,和萧暮汇合。

裴榈握着这盒子,眼神有些晦暗不明,运功便赶回了千机楼。

千机楼,地势错综复杂,他绕了好一会,才慢悠悠的走到一处小院,是处偏僻到根本不会让人发现之地,裴榈打开尘封的大门,一些灰尘顺着门框的移动而落下,又被风吹走。

屋内没有窗户,像是牢房般,只是有着一个个暗格,他细数着,将最不起眼的一个打开,那里,是曾经傀儡蛊的原虫,果然已经不知所踪。

裴榈轻叹口气,将暗格关上,心中沉寂。

父亲…您还真是不死心呢……

白日的光照进来,在这个屋子中格外显眼,墙上的抓痕,自然也格外醒目,满墙的,陈年沉淀的暗红血液。

说是满墙,也不对,只有下半段而已,裴榈蹲下身,抚摸着墙壁,那死水一般的眼神才有了一丝拨动。

抱歉……

最新小说: 吞噬星空之六眼 白月光求生欲太强 重生为最强运输者 校草失忆后总以为我在追他 全世界为位面垃圾疯狂[快穿] 婚婚如约 综艺咖怎么了 火葬场助理如何沉浸式吃瓜 直播一开,在线种田 心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