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时间不宝贵?他们虽然有些不清不楚,但也没正式交往,何砚第一没出分文好处费,第二没说过半句好话,程玉青大可不必像对待自己的事情这样帮他。
何砚心里怪自己得了便宜还卖乖,跟他走到阳台上。
阳台是开放式的,昨天夜里下了场暴雨,地上残留着积水。太阳在天边,忽而闪进云层,只露半个脑袋,忽而又闪出来,像只调皮的肥猫。程玉青仰头盯着天花板,不知在打量什么。
「发火了?」何砚试探。
程玉青收回视线,冲他一笑,「没有,我假装的。我大姨说,工人们怕麻烦,做好的东西要想让他返工,就得拿出点脾气。」顿了顿,口气得意起来,「看来我威慑力不小,连你都唬住了。」
讲了半天,原来不是说他,是说电工师傅。何砚瞬间觉得自己太过小心眼。
「那你又给人家塞烟?」
电工同意改线后,程玉青给他塞了包芙蓉王。
「万一他闹情绪,给你瞎搞呢?」程玉青抬手拍了拍何砚的肩膀。他放假常跟在父亲身边帮忙料理生意,潜移默化学了不少人情世故,知道鞭子加糖果。
他眼里闪着调皮的光芒。何砚心中仿佛有片棉花田,饱满的棉铃被那光芒一照,清脆的绽开,爆出大朵白团团软绵绵的纤维。他差些握住对方的手腕,将人带进怀里。
「你帮我这么大的忙,我怎么报答你呢?」
以身相许。程玉青第一反应。感觉不太好,放弃了。其实他估计就算说了,对方也只会当他在开玩笑,继而用更加恶劣的玩笑来回应。何砚牙尖嘴利,他斗不过。
「请我吃饭吧。」
奇怪,何砚还以为他要说以身相许。
「好啊。」
刚刚答应,程玉青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摇了摇头,「不行不行……我现在又吃不了多少,划不来。」
何砚笑他精打细算,「没事,时间还长,你慢慢想,想好了再说。」
程玉青问,「有求必应?」
何砚说,「那我不敢保证,我又不是菩萨。」
程玉青会意的笑笑。「你看那里,好像有点渗漏。」他指着天花板边缘下的一道水痕,转移了话题。
端午节,何砚难得没值班。装修早已结束,水电、燃气、有线也都开通了。通风一个月,气味应该散得差不多,便打算趁着休息搬家,被程玉青知道,竟找程芸借了车,过来接他。
何砚很不好意思。他知道程玉青为他的房子花了很多心血。虽然装修费是一次性付清,但过程中难免有些杂七杂八的开销,程玉青一个在校学生,没经济来源,何砚不好让他垫付,将自己的信用卡给他了。还回来时,程玉青给了他一本厚厚的手工帐,发票、收据贴得整整齐齐,小到一瓶矿泉水都记录在案,说是免得何砚怀疑他吃回扣。
「万一你做假账呢?」何砚故意逗他。他如果信不过程玉青,根本不会把卡给他。
程玉青居然不生气,还一脸骄傲,「就算我做假账你也看不出来。」
翻开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