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梨花压海棠嘛。」抖完包袱,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
亏他想得出来。
何砚知道怎么治他,「我不想压海棠,想压你。」
小青年果然哑口无言,红晕在脸上盛开。他又想起搞到中途自己睡着了的那次。后来,他们虽然偶尔也相约逛街吃饭,但开`房的事谁也没再提,熟悉了反而不好意思了。
春天的风轻而暖,夹杂着熏人的花香。整条小径只有他们两个人。神鬼不察中,他们牵起了手,沿着这条静谧的甬道漫步,仿佛可以穿越时光,一直走到老。
何砚感觉化学电信号在他们之间传递,蛊惑他们彼此靠近。他们凝视着彼此的眼睛,就像恐高症患者站在悬崖边缘张望,心跳加速,头晕目眩,呼吸困难,就要向下坠落。
对方的嘴唇近在咫尺。这时,手机铃声刺耳的响起来,响个不停。
扣人心弦的气氛如同海浪冲击下的沙堡瞬间溃散。程玉青背过身去,何砚清了清嗓子,掏出电话。
对面是他室友冒冒失失的声音,「何教授,我忘带钥匙了,能不能麻烦你,回来帮我开下门?」
他还以为是急诊,何砚忍着没吼出来,「你找宿舍管理员,我在外面有事。」
「哦,宿舍管理员的号码是……」对方还没问完,他切断了通话。
程玉青在不远处假装散步。何砚走过去。
「有事?」程玉青问,语气还有点不自然。
「没什么,我室友把自己关在外面了。」
「那……」
何砚挥挥手,「不用管他。」
他们继续散步。其他游客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清净地,开始源源不断的涌入,小径上热闹起来,充斥着嬉笑和快门声。
程玉青是听说何砚有个室友。他还同这位室友讲过电话。那是个意外。周五晚上,他给何砚打电话,问他休息日是否有空,电话通了,但回答他的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何砚在洗澡,有什么需要转告的吗?」
程玉青开始还以为是何砚的男友(或者炮友),吓得立刻把电话挂了。结果五分钟后,何砚拨回来,解释说是场误会。
离开海棠园,他们去了热带展区。巨大的玻璃房子里绿意盎然,充满异国情调,就像是直接从亚马逊丛林深处搬迁而来。草本植物、藤本植物、灌木、乔木……挤占了从下至上的每一寸空间。在展区的中央,池塘围绕着可攀登的假山,喷泉正在工作,向本来就已经饱和的空气喷洒更多的水雾。
猪笼草吸引了程玉青的注意力。他等待着,希望能够亲眼见证一只不幸的飞虫掉进陷阱。
何砚在想别的事情,「小程,你知道你大姨的装修公司在哪吗?」
「知道啊,离我学校蛮近。」程玉青心不在焉的说,想了想,忽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投来愕然的视线,「你要拿你的一亩三分田开刀?」
何砚以问代答,「程会计,你帮我核算下,七十年产权,空置两年,我的损失是多少?」
程玉青哈哈大笑,「你什么时候有空,我陪你去?」
何砚说,「我现在就有空。」
于是,猪笼草被撇下了。两小时后,他们坐在新饰界装潢的会客区。
老板程芸亲自接待,热情的端茶倒水递小吃,将何砚介绍给旗下最优秀的设计师郑工。
「何先生,这是我以前做过的案子,您看看有没有中意的风格。」
郑工递来一本厚厚的画册。他大概三十来岁,职业化的打扮,身材颀长,面容端正,像是传统新闻栏目的主持人。
舒适便捷对于何砚来说已经足够,别的无甚追求,他漫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