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度人?”
瓦伦蒂娜皱起了眉头,黑发黑瞳是卡度人最标志性的特征,这也就说明,从山上下来的人是纯粹的卡度人,可来自西大陆的卡度人进入雪山干什么?
虽然每年都要西大陆不同势力的人登山去探索,但这些上山的人图兰家族大多都有记录……近几年压根没有卡度的人上山,倒是在六七年前有过一队人马上去过。
好像是一个叫做“魔女研究会”的组织,当时来的人还挺多,队伍配置也颇为豪华,整个队伍上下全闪烁着魔法和遗物的光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炸山的,图兰家族因此派人跟踪了他们一段时间,直到他们彻底进入塞玛雪山深处无法跟踪了为止。
他们出来都是好几个月后的事情了,队伍中的人数只剩下了来时的五分之一左右,听说是损失惨重,也不知道在里面得到了什么……而现在,又有卡度人从山上下来,难道说当时那些卡度人还没完全从山中出来吗?
就在瓦伦蒂娜思考的时候,房间上方明亮的魔法灯忽然闪烁了起来,房间之中的忽明忽暗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滋滋滋!”
强烈的电流声不断传来,就在瓦伦蒂娜皱起眉头想要让海迪琳去问问酒店的工作人员怎么回事的时候,整栋楼却都如同地震一样颤动起来。
“轰隆隆!”
“大小姐!”
感受到楼房的震动,在后面闭目静候的海迪琳第一时间冲到了瓦伦蒂娜的轮椅后死死地攥住了她的轮椅把手,那震动稍稍停滞了一下,没再产生额外的晃动,瓦伦蒂娜惊慌失措地握着轮椅的把手,脸色苍白地看向了窗外,
“地震了么,可怎么会……达尔族长,你们没事吧?”
“我们没事。”
在确认雪狐种一行人没事之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现在现场情况不明,那位雪狐种长老连忙先将桌面上以木盒承装的印记给盖上,达尔身后的女儿朱娜也将那木篮紧紧地抱在了怀中。
就在瓦伦蒂娜还在确定酒店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外面的仆人以及图兰家族的工作人员纷纷发出了惊呼,
“等等,那是什么?”
瓦伦蒂娜疑惑地朝着窗外看去,只见酒店的外墙之上,一道道砖块破碎、窗户爆裂开来的刺耳声音不断传来,那令人胆寒的诡异声响不断从一楼开始蔓延,直到一道厚重的阴影彻底覆盖会议室的窗户外层时,瓦伦蒂娜才有些恐惧地屏住了呼吸。
如果此时有人还在外面,你便会发现在那酒店之外的地面下,一道道如血肉又如树枝的巨大藤蔓从生长而出,沿着酒店的外墙一路向上生长,直到将整个酒店都包裹在了其中,那树枝一样的血肉之上微微颤动,紧接着,一枚枚沾满血丝的巨大眼瞳猛然睁开,全部锁定向了会议室中的瓦伦蒂娜。
第115章 好久不见
将时间倒回到十几分钟之前,一楼大厅的走廊深处。
“费舍尔,他在这里,盥洗室里面。”
费舍尔的视线里,那留着地中海头的男人迦勒·乌兹忽然出现在了一间男士盥洗室的门口,指着他身靠的那间房间,如此对着费舍尔提醒道。
费舍尔瞥了他一眼,没回话,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迦勒·乌兹只是幻象,真正的迦勒·乌兹早就和龙廷一起消亡在历史的长河里了。
他没管对方,直接推开了盥洗室的门扉,只见狭小的房间之中,巴尔扎克正低头伏在洗手池上,在费舍尔的眼中,他学者的孱弱身躯上仿佛有一只巨大的血肉怪物,那血肉怪物从头颅处伸出一根如同蚊子一样的口器正在源源不断地吸取着他的脑浆。
费舍尔的瞳孔一缩,手中的流体剑瞬间伸展而出,巨大的银光瞬间展开吞噬了整个房间,但刀刃刚刚出手,从费舍尔的眼前、怀中霎时间传来了两道声音,
“干什么?!费舍尔!”
“等等,我……咳咳!”
同时于来自于埃姆哈特和巴尔扎克的阻止声让费舍尔的动微微一顿,下一秒他的眼眸眨了眨,盥洗室中那可怖怪物正在吸取巴尔扎克脑髓的画面猛然变成了只有脸色苍白的巴尔扎克一人,他双手放在胸前,惊慌失措地看着握着刀刃冷着脸的费舍尔。
费舍尔挥刀的动作戛然而止,可那全力挥出的十阶位的身体力量却无可停顿地卷起了一阵狂风,将抱着手的巴尔扎克吹得倒飞而出,盥洗室的瓷砖在费舍尔用力的左脚之下变得粉碎,那夸张的粉碎不断蔓延,带着流体剑的剑刃将整个盥洗室都快要拆除了。
“咔咔咔!”
一块块瓷砖从天花板上掉落,费舍尔那散发着寒光的刀刃停在了巴尔扎克的双腿之间,恐怖的斩痕差点就要让哈恩家族彻底断子绝孙。
“别杀我……别杀我……”
巴尔扎克十分没骨气地从裤子中漏出了一缕缕灼热的水流,他本就感冒严重,此时更是被吓得魂飞魄散。
费舍尔喘息着,怀中的埃姆哈特也忽然飞了出来,用方方正正的脑袋不断撞击着费舍尔的头,
“你到底怎么回事,一进来就要拔刀砍人,你已经丧心病狂到不能让那位图兰家族的大小姐视野内出现一个男人了吗?!”
“……你没看见?”
费舍尔有些喘息地看着眼前正常的巴尔扎克,但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的确是觉得眼前的巴尔扎克身上是存在着某种怪物的,无论是灵魂的气息还是……
“看见个鬼啊……等等,你刚才看见了什么?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去偷偷读那什么鸟书了?!你妈,我早就跟你说了那种禁忌的知识不能乱读的,你再读下去可就不是看走眼这么简单了,我可不想你哪天变成一个疯子!”
费舍尔没有回答埃姆哈特的问题,只是看着眼前涕泗横流的巴尔扎克,估计他现在才是心态大崩,本来身体就因为感冒不好,早上在这里咳得不行,结果费舍尔二话不说一进来拔剑就砍他,十阶位的力量即使是收刀也差点没把这里给拆了,吓得他整个人都怀疑人生了。
“不对,他的状态不对劲。”
费舍尔眯着眼睛看着那躺在地上不停流泪的巴尔扎克,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步化作四步来到了他的身边将他的手臂给抬了起来,结果刚刚握住了他的手巴尔扎克就如同触电一样缩了回去,
“别……别碰人家!我真的错了,大哥,我再也不惹你了……”
浮在半空中的埃姆哈特变成了死鱼眼,对着费舍尔吐槽道,
“你看,把人家性别都吓得变了,你以后别乱发疯了,可不是每一个人都像伟大的书爵士一样不拘泥于性别的。”
费舍尔懒得理他,手中混浊的魔力回路瞬间亮起,魔力同时激发了巴尔扎克的魔力回路,在他魔力回路亮起的那一刻,费舍尔立刻在他的右臂之中看见了密密麻麻如蝌蚪一样四处乱窜的魔力回路,而在那些魔力回路之中,一条肉虫形状的魔力回路是那样的显眼……
“等等,这是……这是什么东西?我的手里为什么会有这种虫子?!”
巴尔扎克不是来自乡下的乡巴佬,他当然认得那些存在于自己身体内的魔力回路不是属于他的,而更像是某种他从来没见过的生物寄生了。
费舍尔的眼睛变得极其寒冷,他咬着牙,在内心里却猛然响起了那个令人胆寒的名字。
厄尔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