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心知此举若是施行,必将会制造大量的死亡,心中有些不忍,几次张口欲言,但亦知既然秦一已经打定主意。旁人绝对难以动摇其信念。
且李阀出兵之事似乎已是势在必行,现在再劝说也已然来不及了。
秦一扫了徐子陵一眼,淡然说道:“现在打一场由我们主导的战争,总比以后战争不受我们控制要好的多。
不过,子陵也不需太多担忧,纵然来敌是李世民,你的好兄弟寇仲亦不是吃素地,这次‘练兵’的损伤最多三成,以我们目前的实力还是能负担的起地。
而且。我也会即刻带兵彻底扫除南方境内一切不属于我方的势力,后方稳定才是打一场大仗地必备基石。”
三人皆是面色肃然,虽然口中说起来有些轻描淡写,但在座几人都不是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自然清楚个中危险。
这两面战场上真正重要的正是秦一总揽地后方,能否在最短时间内一统南方亦是关系着未来与李阀之争的真正成败之关键。
寇仲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大哥可有什么计划?”
秦一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面前的方桌,沉声说道:“经过我前些时日在长安的动作,现在天下所有人都定以为我们已经把攻伐的重心放在李唐身上。
如此效果也正是我之所愿,现在大致的计划方略就是八个字‘明暗结合。虚虚实实’,寇仲你在明处召集军队。
我则藏于暗处,统领一部精锐人马,彻夜奔袭巴陵,先灭掉萧铣的大梁国,然后挥军南下。
降我者生。挡我者死!”
秦一表情淡漠,口中吐出的话语却只让人感到浑身彻骨冰寒。
几人已经可以猜到秦一这杀星所过之地,定是血流遍地,但争霸天下从来都容不下半点仁慈。
想要以德服人,首先你要打断他的手脚,敲碎他地脊椎,令敌人再也难以反抗。
乱世用重典,正是这个道理。
寇仲心中已然认可了秦一的手段,脑中已经开始谋算战术层面上的问题:“大哥认为此行带走多少人才有十成胜算平定南方。”
秦一洒然笑道:“战争从来都没有必胜的概率,只不过是尽自己可能抢占到最好的优势。仍是那句话:既然是奇袭,追求的就是速度。
人少好办事,万五精锐铁骑足以,我已派人前去巴蜀传信,是时候把尚明那群狼崽子放出来了,战场杀伐才是他们地真正归宿,这一战,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感受到这些杀戮机器的威力。”
寇仲闻言苦笑道:“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这些年我们一直从飞马牧场购进大批优质战马。但总共才不过三万匹。
你老人家轻易不开口,一张嘴就是狮子大开口。让我拿什么去应付李世民手底下的天策神兵呀。
恐怕还没等南方统一,小弟就先被他打爆了!”
秦一嘿然怪笑道:“你小子不是一向最喜欢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吗,怎么现在突然萎了,少给我哭穷。”
寇仲急忙辩解道:“我那不都是迫不得已吗,若是可能孙子才不愿意以多欺少呢,又没有危险又能看别人挨揍,多惬意呀!”
众人爆笑,徐子陵更是摇头暗叹,这寇仲真是近墨者黑,跟秦一混的时间久了,把他当年在扬州做小混混的潜力完全挖掘出来了。
唉,遇人不淑呀!
秦一轻弹一下指甲,发出一声清鸣,懒洋洋的说道:“最少一万,否则这烂摊子爱谁是谁,大爷回巴蜀开我的秦楼去。”
遇上比自己更不讲道理的人,寇仲被拿捏的没有半点脾气。
难得看到寇仲一脸吃憋地表情,徐子陵戏谑道:“仲少不愧是大元帅,一张口就要回5000人马,可比苏秦
“这怎么感觉就好像从我兜里抢走了一百两黄金,然后还回来一半,最后还要我再给人家说声谢谢呢!”
“”秦一捂着肚子哈哈笑道:“仲少已然出师了,这一仗我先预祝你旗开得胜,记住这次出兵的目的,莫要闹的太凶,拼光了这份家产,可没人帮你挣回来。”
“咣”
三人举杯对饮,至于师妃暄已经被各位自动忽视了,反正落到秦一手中,在场没有一人相信她可以脱出魔掌的。
谪落凡尘的仙子还是原来的她吗?
或许,就连师妃暄本人此时都陷入了迷茫吧!
虽然风流多情的徐子陵对师妃暄早有好感,以至心生不忍,但眼中闪烁的却是复杂难明地色彩。
从相识至今,秦一就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此番既然费尽心力以杨公宝库为诱饵拖住李世民等人地注意力也要把师妃暄掳来,定是怀有极为重要的目的。
但徐子陵最大的弱点就是感情世界太过丰富,以秦一屡次培养救助他们的恩情,若秦一不做下伤害他两人的事情。
徐子陵哪怕是死绝对不会与他为敌,这就是他的真实性格。
所以,尽管不忍心仪的美人落难,但他最终却只能选择了沉默。